虽然他们都很久没感冒过了,但文斯可还记得,刚认识时某人说过的话。
闻礼洗完盘子,看一眼那口罩,擦干手上的水,转身走过来。
文斯以为他是要拿口罩戴上,结果对方径直走向他,却是一把揽住他的腰,转瞬拉近彼此的距离。
然后不由分说,一个热烈的吻落下了来……
厨房的窗户很大,盛夏时节阳光落了整面,像是镜头里那种高光灯,一双身影位于灯晕中央,由两相分隔至于无间亲密。
碗池最后的水声也渐渐静了,换作另一种缠绵难抑的声音,与心跳相比,不知孰更急切。
文斯大脑已然开始缺氧,闭着眼的视野里忽白忽暗忽而又是一片让人晕眩的高亮。多少次了,直到现在他也没彻底学会该怎么换气。
丢脸……
明明两个人是同一起跑线。
文斯思维跟不上当下,到不知多久,才终于被松开,他大口喘着气,用仅剩的力气怒甩一记眼刀,只可惜这刀子是软刀,浸过春水波光潋滟的,不仅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某种无言的邀请。
“哥哥……”
低沉嗓音蛊惑似的重复,文斯身上的家居服随着那只手摩挲的动作泛起褶皱。
衣料帖合腰线,掌下温度隔着薄薄一层熨帖过来,文斯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到流理台上,闻礼就站在他身前,扣住他后脑迫使他低头,而他则是微微仰头看向他。
那双眼里此时深深倒映着一对影子,文斯按住闻礼作乱的手,却抵挡不住他无遮无拦的视线,脸上愈发燥热,就像能清楚从对方眼神里看见自己此刻那副丢盔弃甲的狼狈样子。
可不想就这么示弱。
“你感冒了。”文斯不满地指出。
“是啊,我感冒了。”
闻礼一点点在文斯唇上轻啄,从嘴唇到耳畔,明明动作温柔,却又仿佛在霸道地划定地盘。
文斯缩着脖子躲他,“会传染的,你现在不怕了?”
是姐姐就怕,是哥哥就不怕?什么强盗逻辑。
闻礼却贴得他更近,将文斯整个人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里,挤出最后一丝零星空气。
他说,“你告诉我的,热伤风不传染。”
文斯被噎了一下,又有点好笑,“你就确定你是热伤风了?”
闻礼埋首在他脖间,懒懒道,“昨晚出很多汗,又吹了空调,不是热伤风是什么?”
“那我怎么——”
文斯刚要反驳,飘远的理智及时回笼,紧急刹车,才下了几分热度的脸倏忽红到脖子根。被扯得半垮的领子后,那颗痣也依稀跟着红透了。
可闻礼抬眸看他,低笑着指出,“有我在上面替你挡着,空调当然吹不到你。”
话音才落,安静的厨房陡然一阵乱响,好像连续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骨碌碌的金属声,不过才几秒,那声音就没了。
文斯打不过闻礼。想逃,可惜已经不可能逃得掉了。
晨曦如幕,一扇磨砂门隔开里外,光线被窗户折射,一缕缕一束束,落在地上变成圈圈光斑。
跳跃的空气里轻尘飞舞,好似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攀缠。
随着时间推移,它们变幻了大小、形状、位置……如同这个城市里每天都在擦肩而过的人和事,谁也不会注意到,某扇窗内,这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喂,大早上……这里是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