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再着文斯,他好像坐都坐不稳,在床上像只落单的小动物,摇摇晃晃地,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睛里好像什么也没看,又好像看到的都是自己。
总之,就是特别柔弱无助。
闻礼坐到他身边,“你发烧出了很多汗,换我的睡衣再睡,会舒服一些。”
“可我想听你说………”文斯慢慢道,“我不想睡。”
“那也得先把衣服换了。”
闻礼伸手帮文斯解扣子,文斯还有点在状态外,低头看着他手指在胸前动作,只觉得闻礼的手真好看,戒指也好看,手指好长………
等自己被剥光了,才意识到发生什么,而与此同时,闻礼宽大的睡衣已经罩在他身上。
文斯本就发烧脸红,现在倒是看不太出来。
“裤子我自己换。”他及时道。
可他真的很努力在解那条皮带了,但就是低头捣鼓半天,直到闻礼都已经换好睡衣,文斯还在跟自己的皮带较劲。
眼睛有点花,手也没力气。
闻礼着着灯下文斯红红的鼻头和充血的耳垂,到底没忍住。
“我帮你。”
他快速地帮他把皮带拉出来,就自觉端着杯子出去了。所以现在算是知道,文斯真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一点儿没错。
回来的时候,文斯已经侧躺着,被子一直盖到下巴,闻礼掀开被子钻进去,从后抱住了他,两个人穿着差不多的睡衣,周围全是一样的味道。
“怎么不转过来?不是想听我说吗?”闻礼成心想逗逗他。
“我喜欢这样睡……”文斯闷声道,“就这样说吧。”
闻礼稍稍收紧手臂,让文斯后背贴住他胸口,上一次这样“拥抱”还是在跳伞那时。
“那我现在说说我的听后感吧,你开始问我为什么不吃惊,因为我确实有点猜到,只是的确这种事,要消化起来不太容易。”
在鸽雪山的时候,文斯就曾暗示过他,关于穿越重生的故事。
后来在监控里,文斯对拍拍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文斯喜欢狗,和姐姐害怕狗。
文斯的身世,与姐姐的过去。
这些都完全不同,虽然现在的姐姐的确和年少记忆中的姐姐样子相似,如同文斯所说,他的印象好像被修改过。
但有些时候,在人见不到的地方,“文斯”的姐姐,和过去的姐姐明显是不一样的。
曾经唯物主义的闻礼,觉得那大概是十多年不见,姐姐性格发生了变化,又或者他对外表露出的和私下里实际的,确实不同。
可如爸爸所说,那些都是往一般期待的、更好方向去改变的,比如面对生活更积极,对待家人更亲切,更愿意融入和接纳社会,所以父亲乐见其成,闻礼自然也是。
真到现在,闻礼因为不相信“文玟”会骗他,所以尽最大的努力去思考,去替他开解,去探询他异常行为的动机。
然后,这个大胆而超出常理的想法便破茧而出了。
只是心里的怒火没那么容易平息,闻礼希望文斯亲口坦白实情。
“下一个事件是什么?或者惩罚是什么,你挑一个告诉我。”但也不愧是闻礼,说这么多还没忘记问问题。
“那个啊,下一个事件是……你要主动和我提分手。”
文斯说完,竟然有些期待闻礼的反应,而事实上闻礼没什么反应,只是过了半晌,平淡道,“合情合理,虽然你解释了,但我的确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