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遵循着记忆中的片段摸索着打开书,哪怕记忆已经模糊,她还是精准地找到了那一页,里面夹着一张很薄的便签,上面的字迹娟秀洒脱:

【想和你去瞧一眼黄昏的秋天,不然都对不起当初春雨绵绵里的遇见。】

莫沫手抵着额头,肩膀随着视线的移动颤得越发剧烈。

过往的画面像电影镜头一样裹着大脑,又疼又欣喜,还有无尽悲伤。

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远比大众知道的时间还要早,早到那时社会风气还不够开放,一经发现或许一生都会毁在流言里。

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们在人群中偷偷羞涩与欢喜,藏着不为人知的亲昵,用莫大的勇气手牵手,跌跌撞撞地从上学到毕业、到如今……

再于七年前公开在所有人面前,于三年前同性婚姻法刚通过时领了证。

她们倾尽了所有的努力和勇气,本以为真的能看到很久以后的黄昏。

‘我们去后山大干一场,把一个春天的花都羞掉——羞掉的不仅仅是花,还有偏见’。

她们曾以为逃过偏见,熬过新鲜,就能相濡以沫到老。

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这是有位女士为您准备的花。”

图书管理员再次前来,递给莫沫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包装简单,只有三朵,旁边点缀着几颗草叶,中间放着一张卡片,吊着一枚素戒。

卡片上写:要戴上它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