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目光落上去,只一眼,就深深地被刺痛了,手指轻轻划过那些陈年的伤痕,他莫名地有些发抖:“小辰,你——”
说真的,虽然在魇灵梦境中已经看过一次,但在现实中,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这些烧伤痕迹,带来的视觉冲击感着实不小。
“师尊,你,你别碰了吧,我……”一个是被他摸得身上敏感不已,再一个是感受到他话语中明显的震颤,温辰虽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依然觉得有点慌。
“很丑,我自己都不想看,你也还是……还是别看了吧。”
叶长青抿抿唇,牵着他的手,给他按到床上,神色说不出的难过:“这些伤,平时还会疼吗?”
温辰摇头:“早就不疼了。”
“那就好,可是,”叶长青想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问,“你独自从天河山逃下来的那几天,这伤都是你自己处理的吗?”
“……嗯。”
“当时很难熬吧?”
“……”温辰原本想说个“不”,可考虑了一下,觉得怎么可能不难熬,只得笑了笑,如实道,“当时确实是,年纪小,修为差,爹娘又刚走,我也不大会疗伤什么的,每次自己给自己换药,感觉都要褪一层皮,这伤又缠绵了挺长时间,好多回半夜疼醒,动也不能动,有那么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看着对面人霎白的脸色,他连忙住了口,跳过这段:“不过也算我命大,伤势居然没有感染,也没有再加重,后来结疤了就好了。”
“嗯。”叶长青不忍再去看,垂下头,专注地帮他顺着任督二脉。
拔刑的过程一样很痛苦,温辰紧咬着牙关,却没忘了安慰他:“师尊,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这不是你教我的么,不用担心。”
叶长青手上一停,幽幽叹气:“是我的错,没能早点把你带回家。”
回家。
小时候听着这个词,温辰总想的是天河山小筑,有父母高堂在侧的那个三口之家,现在再一次听着,刹那间出现在脑海里的,却是绍兴府小渔村,贴着大红喜字,坐着结发良人的温暖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