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含香干脆说:“师兄,你要是怕的话,就躲在我身后,到时候真打起来了,有我顶着。”
楚怀玉心里咯噔一声,神色微冷:“怕什么,你我都是修行之人,大不了以身殉道。”言毕,二话不说拔出剑来,顺着示魔符指示的方向追去了。
他当时年轻,没察觉到这位“好师弟”完美的人皮底下,究竟藏着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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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折梅山戒律馆,楚怀玉衣衫褴褛地跪在地上,被戒律弟子按着头。
“我没有和魔道苟合!是墨含香,都是墨含香害我!你们不信的话,就让我们对质!”
墨含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聪明人,将栽赃陷害做得天衣无缝,各种人证物证,链条环环相扣,真实到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像个溺水将亡之人,楚怀玉惊慌失措地寻找着救命浮木,对着上首那气质如梅的青衣人,狠狠磕了几个头:“请师尊明鉴,怀玉没有偷取藏经塔的禁书,也没有暗中与魔修联络,更没有做过故意将同门师兄妹引入圈套的事!”
叶岚坐得笔直,面寒如霜,停在扶手上的五指冷白,像涂了一釉哑光的釉,于戒律馆上百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楚怀玉,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在那种情况下,从魔修手中全身而退的?”
猝然被问到这个,楚怀玉猛地一滞,像被忽然掐灭的一缕烛焰,神情莫名而诡异的空白,讷讷地呆了半晌,嘴唇翕动:“这,这……很抱歉,师尊,原谅我不能说。”
叶岚微微蹙眉:“那你认不认罪?”
“不认,我不能认……”楚怀玉仰头看着他,双眼发红,嗓子哑得像吞了炭,“师尊,我根本就没罪,为什么要认?”
“好。”叶岚点了点头,侧脸与旁边的戒律长老吩咐,“有罪不认,罪加一等,拉下去杖责。”
“这……”后者身为管制戒律的长老,此时倒有点犹豫,凑到他耳边,掂量着问,“叶长老,这楚怀玉是您亲传首徒,就这么草率地办了?他这么负隅顽抗,拒不认罪,要不再缓缓,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比的冤屈……”
言外之意,主要您老人家在这坐着,我也不太好动手打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