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雌虫的身边靠了靠。

顾璨的战斗节奏实在是太快了，就是顾余温这种压根不懂得战术的虫都能一眼看出来，短短的半个星历时的功夫他竟然已经跟着雌虫看完了好几个视频, 光是雌虫光屏右下角保存好的复盘记录文件都多了好几个。

当然, 雌虫的复盘记录也都十分简单，他只是简明扼要地写了下最基本也是最关键的几个地方而已。虽然每一张复盘报告上的字数都不是很多，但若是教师虫看到了一定会拍手叫好——顾璨写的没有一句废话，即便只是寥寥几个字，都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本局胜利或失败的最关键点, 也就是决定性战局的地方。

他的报告文件中夹杂了很多专业性术语, 雄虫看的一头雾水, 他关掉文件继续看着顾璨打开下一个视频。可能是因为作战的局数多了起来, 虽然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 不过雌虫的神情却肉眼可见地凝重了许多, 他额前的刘海也隐约有些汗湿, 正要黏不黏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

顾余温明明仍旧是在看他的战斗录像, 注意力却再无法集中了。

他的战斗风格太明显了。

光屏上的雌虫驾驶着略为破旧的机甲在炮火中疾速穿梭着, 这局的对手虫也是个难缠的角色，雌虫的强攻战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顾余温的脸上明明灭灭都是炮火的光影，他的神情却一点一点严肃下来，最后整只虫都冷下了脸, 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发呆。

虽然仍旧是在看屏幕，但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顾璨敏锐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屏幕里的机甲被敌方的光子炮一击打中了能量供应舱，机甲随着惯性在空中一个趔趄，还没等顾璨下一个指令成功执行，他的机甲就又被紧连着的三枚能量炮所击中出局，而后屏幕骤然变黑视频结束。

“您怎么了？”雌虫小心翼翼问他。

顾余温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事，继续吧。”他笑道。

雄虫是常年笑着的，即便是天地塌下来也很少见到他有不笑的时候，但他骨子里却又是个实打实的冷漠性子，他只是很清楚自己笑起来的样子很容易在社会上得到便利罢了。

顾璨有些被他这样子吓到了，头一回顽固地没有听他的话打开下一个视频，而是僵硬着身子坐在原地看他。

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顾余温看着白色的发丝在他的指尖流过，突然有些怀疑给这孩子补的营养是否都补到头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