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泉道:“幸亏你没细看,要不然这时候你的眼珠子都被挖出来了。那不是牡丹馆的名倌伶人,是暂居在此的一名教书先生。”
何泉作为核心类人物,其实对内幕所知甚详,但这话也足够糊弄冉元飞的了。两人才下楼,郭谨便从后方赶上,他已与牡丹馆的青大娘子商谈一番,那个精明的女人早在三言两语中意识到了什么,对这一行人的到来并不曾太过拒绝。
至此,除夕的最后一束烟花在半空中散落而下,散为晶亮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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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谦没想到老师会留下自己,他其实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真的沐浴更衣、添被铺床时,又有些晃神——天底下的最寻常夫妻,是这样吗?
他的精神却是已经绷到了极致,像是精密仪器耗尽了能源,很快就会濒临关机。但如果在往常、在紫微宫,即便他真的精神耗尽、也会在重重梦魇中夜不安寝、梦到一些令他痛悔的往事。
这个不起眼的古朴小楼里,承载着一重一重的温暖。他洗漱过后,看着谢玟给童童擦手擦脸、解开头绳,几次都想帮忙,但欲言又止,怀疑自己太过粗苯、不会照料女儿……小皇帝的脑子里已经自顾自地把童童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谢童跟老师真的好像。萧玄谦想,怀玉这么出挑的模样,继承在闺女身上,一定非常好看。
他顿了顿,又想,不知道是哪个人这么有幸,能……如果他也能生孩子,用孩子留住怀玉虽然卑劣,但他说不定也会做得出,但他偏偏是男人,并无血脉根源的牵连和恩赐。
萧玄谦的脑子一阵好一阵坏的,脑子里不知道究竟在转着什么。谢玟趁着洗漱,问了一下童童的意见,小女孩瘪嘴想了想,小声回答说:“还真跟之前不太一样。古代哪有心理科,只会让人想开点。”
谢玟道:“我总不能跟他说,你得想开点吧。”
“能啊。”童童道,“我估计你三年前假死的时候,没少人跟他说想开点。”
小女孩一骨碌钻进了被子里,还很“体贴”地没有跟她爹亲睡,生怕自己到时候被小皇帝扔出去。
谢玟擦着头发坐到榻边,他的被褥已经被铺好,萧九小媳妇似的坐在床尾,从刚才收拾好之后就一直盯着自己,他今晚才动了气,这时候不太爱理人。
他不理人,自然有人理他。
萧玄谦从另一端爬过来,手臂撑在榻上,低头从下往上看他的脸色,像一只观察主人表情的小狗,随后,狗勾主动地拿过谢玟手里的毛巾,道:“让我来吧。”
以前萧玄谦也会给他擦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