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谨的脸一下贴近,皮笑肉不笑地道:“简侍卫要是惊扰那位,这脑袋,咱家就笑纳了。”
简风致猛地一缩脖子,确认萧玄谦真在上面,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尴尬地挤出一个笑:“您说哪儿的话呢这不是,郭、郭大老爷您也来拜年哈。这,先生这亲戚还真多是吧……”
郭谨松手放开他,眼睛盯着这小年轻,告诫道:“别在这瞎担心了,你要是敢捣乱,我保证你无病无痛瘫痪在床。”
简风致哪敢动啊,他眼巴巴地望了一眼楼上,扯着郭谨的袖子硬要寒暄:“您来这儿是为什么,回京的时日我算了算,起码得有好几天才能再路过洛都……”
郭谨扒开他的手,道:“你离谢先生远些,就能保住你的小命了。”
简风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停念叨着:“大老爷,您也别为萧……公子费这个心了,我虽然前一阵江湖上有事,忙了一阵,但我也知道谢先生是有个孩子的,那女儿以前寄养在亲戚家,长得跟他——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郭谨深谙萧玄谦的心思,面不改色地道:“谢先生的孩子,就是公子的孩子。”
简风致却听岔了,他的眉毛狠狠地纠结在一起,心说这算什么意思,怎么还能是陛下的孩子呢?他俩不都是男人吗?想着想着又问:“您说的这是……”
“就是字面的意思。”郭谨语气不耐地道,“那是大启的公主。”
简风致立时定在那里,两个脚像生根了一样。他呆了片刻,想起江湖上前一阵的诡秘奇闻来,大吸一口凉气……这是陛下生的,还是帝师生的?他们俩的孩子?他俩之中有一个人,能生孩子?
他口干舌燥,想到苗疆那边的蛊师也有些奇技,能让死人产子,可也没听说有这一茬儿啊?简风致本来就是江湖人,听得传言数不胜数,又让沈越霄的故事话本洗了一遍脑,这回一旦走偏了,就是八匹马也拐不过来了。
他悄悄地跟着郭谨上楼,还没看见谢玟呢,就见郭谨的脚步也停下了。他抬头望去,见到屏风外坐着一个红头绳的小女孩。
谢童伸了伸懒腰,她是系统,其实不需要睡觉,睡觉只是配合人类的习惯而已,昨晚她一回来就是那个头皮发麻的场景,假装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
童童坐在桌子旁拉伸身体,扭头跟来人“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留着一道门缝的内室,小声做口型道:“睡——觉——呢——”
郭谨俯身颔首,扯着简风致就要下去等着,谢童从背后叫了他们一下,让俩人在外隔间坐一会儿。
郭谨还没应答,简风致就压低声音连忙道:“好啊好啊”,随后一条鱼似的从郭谨胳膊下游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外隔间的桌子旁。
郭谨为了看着这人不捣乱,也只好拱了拱手,一同坐下来。而在这个寂静而尴尬的初二早晨,只有扬着大尾巴的雪白玉狮子,优哉游哉地从门缝里钻了进去,轻巧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