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枫一直想与沈映雪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这是他们之间的宿命,哪怕因此死去,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六年前,正道去围攻魔教,江寒枫挺身而出,把其他人都惊到了,接着奉他为首领,由江寒枫带领着攻打魔教。
那一战并没有江寒枫想象中痛快,沈映雪比他想象中还要强,江寒枫用上了十成的功力,才勉强不落败,而沈映雪游刃有余,始终用戏谑地目光看着他,打斗之中也多有留情,未曾下死手。
沈映雪在指点他。
世人都说沈映雪嗜血狂妄,杀人如麻,毫无怜悯仁慈之心,江寒枫却知道,那是因为其他人太弱了。
沈映雪是个高傲的人,或许他自幼在魔教长大,心性有些扭曲,不会把弱者放在眼里。但他确确实实,对江寒枫留手了。
江寒枫虽然不够强,却是唯一可以与沈映雪匹敌的人。
沈映雪在等他成长。
自那之后,江寒枫就很清楚,在他关注沈映雪的时候,沈映雪也在留意着他。他们两个惺惺相惜,即便从未坐下来好好交流过,也称得上对手、朋友、知己。
哪怕沈映雪已经疯了,江寒枫依然可以自信地认为,沈映雪还记得自己。
江寒枫说:“六年前我败在你手上,如今我武功精进,不会如以往那般不堪一击,日后若有机会,定与你竭尽全力比试一场。”
沈映雪:“……”
沈映雪有点慌。
他只是继承了原主的直觉,还有一身伤病和满世界的马赛克。什么灵活的身手,厉害的武功,他一点都没有!跟这个人比试,那还有活路吗?
就算是真正的沈映雪,跟这个人也没有一战之力吧!
沈映雪开始装傻,他看看江寒枫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剑鞘,然后把剑鞘拿出来,稍微往前递了递,用最纯良无害的表情问他:“你见过这个吗?”
江寒枫一身冷冽的战意凝滞片刻,淡化许多,语气也变得柔和,“你知道它的来历?”
这个回答出乎沈映雪的意料,他歪歪头:“嗯?”
“这是名剑大比上你夺走的那柄曦光剑的剑鞘。”江寒枫说,“曦光剑是师父的藏剑之一,我也用了几年,只是嫌弃剑鞘华而不实,出门时从不带它。”
“原来这是你的剑吗?”
“不错。知意的寒水剑其实也是我的。”江寒枫在沈映雪面前开朗许多,他浅笑着说出以往从来没有提过的事情,“我用寒水剑的时候。那把剑还没有名气,也没有名字。后来我的个子又长高了,寒水剑对我而言没有以往顺手,就暂时搁置了。后来知意选中了寒水剑,带着它闯出了名号。”
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意外的好说话。沈映雪觉得自己没看走眼,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一来一往间就拉近了距离,等江寒枫带着沈映雪来到他的住处时,两个人已经像朋友一般说说笑笑,震惊了玉鼎山庄的一干子弟。
那个人可是江寒枫!不苟言笑的二庄主!他竟然会笑!
还有令一个,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看起来文文弱弱,手上还拿着知意师兄/师叔的剑鞘,他又是谁?跟江寒枫和江知意又是什么关系?
二庄主是要带着美人回自己的住所?
怎么想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一般。
“我的住处很大,也有空余的房间,你暂且居住在这边。有什么需要,可以过来找我。”江寒枫做的一切都是发自本心,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放在他身上有哪里不对。
更何况出来之前,他已经与江西岸说过了。
沈映雪哪怕受了再重的伤,也是魔教之主。他们可以轻视任何人,唯独不敢轻视沈映雪。由武功最高的江寒枫看管他,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我想和韩敬住在一起。”沈映雪抿了抿嘴,神色中透出一股委屈无辜。
韩敬?江寒枫目光一凛。
韩敬在玉鼎山庄呆了三年,刚来的时候还是个怯懦胆小的孩子,后来渐渐被山庄的人打动,展露出了真性情。
玉鼎山庄所有人都知道,韩敬是个风流的少年,他常常偷溜出去,跑到外面逛花楼,偶尔也会给遇到麻烦的女孩子解围,再不就是在街上打马溜达,到处寻找小姑娘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