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沈映雪就宽慰自己,渐渐变成了后来的厚脸皮。
现在沈映雪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江寒枫的触碰,大概是因为在欺骗人,以前的厚脸皮好像也破防了。
江寒枫捧着他的脚,脱下黑色的靴子,有些疑惑道:“这双鞋……”
沈映雪想起来鞋里还有增高鞋垫,有一点点紧张:“怎么?”
江寒枫抬头看他,发现花主面无表情,好像并不清楚鞋子的不妥,心想大概是他很久没有用脚走过路了,所以才不清楚自己的鞋子与普通鞋子的区别。
江寒枫知道,如果长时间不练剑,身上的茧子都会变浅。如果很久没有走路,大概腿脚的肌肉也会变的,或许花主的鞋子就是特制的,为了防止他的脚变形,才在鞋里弄了那种东西。
“没什么。”江寒枫说。
他又脱下另一只脚上的靴子,看到花主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但是他的呼吸频率却没有改变,应当是清醒的。
或许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残疾吧。
江寒枫又继续给他脱袜子。
他此时就是一个伺候岳父的好女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花主的双脚之后,他再次想到了凌云,又变得心烦意乱。
花主的脚很白,骨架匀称,有些凉,似乎血脉不通,但是看起来和普通的人的脚没有区别,如果不是知道他不能走路,江寒枫绝不会想到,这双脚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抱起花主的腿,扶着他的腰,将他的身体移位,让那双修长的腿摆放在榻上。
就在这个时候,屋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推开,荀炎满脸怒容:“你在做什么!”
江寒枫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低头,对上花主重新睁开的清亮眼睛,对荀炎淡淡道:“帮花主更衣。”
“畜生!”荀炎很生气,大步走过来,提起江寒枫的衣领,“花主也是你能碰的?”
江寒枫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诬陷过,他愤怒至极,挣开荀炎的禁锢,愕然发现他手上那拿着花主的白袜。
荀炎指着门口:“出去!”
江寒枫默默放下袜子,对花主说:“您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坏心思。”
花主点了点头,对荀炎道:“他说你和猫都不在,见我困了,替我更衣,什么都没有做,你又何必这么生气?”
江寒枫觉得自己还应该说点什么,可是所有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都不适合讲出口。
江寒枫保持冷漠,转身离去。
荀炎听到了沈映雪的解释,还是很生气。沈映雪在他心里就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而且他有意识在逃避情爱,就算江寒枫真的做了什么,沈映雪也可能记不住。
他不会当着沈映雪的面反驳他的话,只是神色稍缓,假装被沈映雪说服,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上面并没有奇怪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沈映雪没有坐起来,他还是很困,伸出右手的手腕,“帮我揉一揉,好疼啊。”
荀炎带他去了床上,找出药酒,给沈映雪揉搓,看他陷入了沉睡,开始思考怎样把江寒枫赶走。
这个人实在太碍眼了。
楼下。
伏晟孤身一人来到了这家客栈,看到在客栈下方值守的黑衣人,猜测他们是簪花巷的人。
他上前去,温文尔雅地行了一礼,“在下揽月楼伏晟,听闻花主在此下榻,特来拜访,还请通禀。”
外面的人都是兰锦的手下,平时根本见不到花主,他们也不知道花主是什么脾性。
这二十来天的相处,只能看得出来,花主的身体不好,似乎没法走路,性格沉静,很少为难下属,但是沉默寡言,不怒自威,所有人都畏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