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忠郡王府。
沈映雪道:“这边是不是还有一个郡王府?”
“是安忠郡王府。”兰锦说,“安忠郡王和忠信郡王是兄弟两个,二人关系极好,皇上特地准许他们来此地建府。”
这都是表面说辞,背后如何还不一定。
离着郡王府这么近,兰锦不好多言,简单解释了一下,带沈映雪进了客栈。
王府门前恰好有一顶轿子停下,宝蓝色的车帘掀起,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车里,轻声问:“刚才进去客栈的那个人是哪家孩子?”
他面白无须,衣着整齐,看起来是个严肃规矩的人。他样貌俊美,眼底深沉,手上戴了一只翡翠扳指,衬得肤色苍白。
沈映雪的马车富丽堂皇,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轿子里的男人把他当成了哪家公子,故而有此一问。
“回王爷的话,刚才过去那几个人,小的认不太全,只是知道有几个熟面孔,他们是江湖人,就住在西头那条簪花巷子里。”
“哦。”王爷恍然大悟,“原来是簪花巷的人,怪不得。”
“王爷,咱们现在回府?”
“回去吧。”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忠信郡王,此次过来是为了拜访兄长。坐着聊了一会儿,正要打道回府。他没看清楚进去那人的样貌,只瞧着那个人比他们这些真正的勋贵还要娇贵,就连他儿子祝凌,出入也没说让人背过。
那个人,应该就是花主了。
忠信郡王敲了敲窗子,对外面的内侍道:“派人盯着那边点,他们接触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记在心上。”
“是,您就放心吧。”内侍笑道,“那边的世子也是这般吩咐的,早已将簪花巷的人控制得牢牢的,绝不会出差池。”
忠信郡王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净会挑好听的说,把事情做利索了,少不了你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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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一来到客栈,就被灌了一肚子汤药,他打了一会儿游戏,药效上来开始犯困,但还是想继续玩,就拿着游戏机倚在床边打盹。
“公子。”荀炎看到他这幅模样担心极了,他还记着上次拿走令牌时沈映雪的样子,不敢冒然动他手上的东西,软下声音哄道:“公子,您要是困了,就躺下歇息吧。”
沈映雪看了一眼游戏界面,挣扎着睁开眼睛,想要点保存。可能是刚才眯了一会儿,睡意完全上来了,还没等手点到屏幕,他就又闭上了眼睛。
“您就如此在意花鹿鹿?”荀炎低声叹息,“逝者已逝,您又何必沉溺在过去?”
沈映雪猛地点了下头,看到游戏界面,继续伸手去点保存,他强打起精神,用力眨了眨眼,挤出两滴生理性的眼泪,确定存档后,把游戏机放在了枕头边上,爬到床上去,蜷缩起身体,背对着荀炎陷入沉睡。
荀炎是个冷漠的人,他一直都像沈映雪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因沈映雪而变得有意义。
他没有自己的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名字,也是在魔教消失之后,才光明正大得被人知晓。
他的全部心神都是放在沈映雪身上的,会因为沈映雪的高兴而高兴,也会因为沈映雪难过变得难过。
可是现在沈映雪已经疯了,忘记了那些悲痛的过去,也几乎失去了日常感知情绪的能力。
荀炎却依然为他感到难受。
他一直都是个旁观者,正因如此,才知道沈映雪是怎样的一个人。荀炎了解沈映雪浓烈到至极的感情,也知道他充满苦难的过往。他的意气风发,谈笑风生荀炎也都记在心上。
明明荀炎才是最孤独的那个,可是有的时候,他却会觉得沈映雪可怜。
或许是因为荀炎从来没有把感情放在别人身上,永远不会为情所伤。沈映雪却遭受了诸多背叛,经历了生离死别,就连他自己,也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不知何时才能安稳。
荀炎过去,铺开被子,盖在沈映雪身上。
“公子,忘了她吧。”荀炎看着睡的安稳的沈映雪,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如果能找到一个和花鹿鹿很像的女人,让她陪在沈映雪身边,照顾他,安抚他,那沈映雪是不是会渐渐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