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血殷十窟的人,有一部分金盆洗手,在溪连村定居,也有一部分隐藏再普通人里娶妻生子,只是狂性难收,找准机会仍旧作案。”兰锦回答:“恐怕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楚那些是自己人,所以定下了一个规矩,绝不会对溪连村里的人下手。”

这也是溪连村一直太平的原因,其他几个村子遭了灾,很多人看着那边治安好,都往那边跑,更加模糊了血殷十窟的存在。

沈映雪问:“县衙里有多少人?”

兰锦说:“县衙的衙役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个人。这附近倒是有军营,只是县令说了,那边的军官只听上级调遣,如果想要调动军队,还要上报给知府。恰巧知府与那边的总兵关系不好,就算给了军营里调令,也调动不了那些老兵油子。”

沈映雪问:“咱们有多少人手?溪连村总共多少人?”

“这边能调动的,不过八十几人,溪连村全村上下加起来二百四十五口人。”

沈映雪想了想:“他们会对什么样的人下手,咱们就准备什么样的人,诱惑这群人出手,先把几个胆子肥的抓住,免得他们继续作案。给忠信郡王传信,看看他在这边有没有可以调动的人手,封锁溪连村,将他们一网打尽,按个查问。”

“是。”

信件要等几天才能传来,兰锦挑了几个老弱妇孺,投放在溪连村附近,没想到那边的人动手非常警觉,先在暗中观察,确定无误后才会动手。兰锦找的诱饵都是普通人,他们本身就是弱势群体,就算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依然恐惧不已,凶手察觉到不妥,转移了目标,根本没有理会。

兰锦有些发愁,百花笑的姑娘们又抛头露面的,但凡来过这里的人,都见过她们的脸。之前那次已经让人警惕,如果再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生面孔来,血殷十窟怕是要逃窜到别处去了。

“不如我亲自过去。”沈映雪觉得自己很符合这个条件,他们刚从外面过来,知道身份的人很少。“你和韩敬也一起,江寒枫就算了。”

江寒枫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

而且自从那天江寒枫说了那些话之后,沈映雪就在按照花主的人设跟他冷战,已经好几天没理他了。

兰锦有些担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不身份尊贵,更不该以身犯险。”

荀炎不在这里,他和韩敬的武功都差了一点,沈映雪还不让江寒枫跟着,更令人担心了。

沈映雪说:“不是还有簪花巷的人在吗?如果这样我都能受伤,让无辜的人去,简直就是送死。那就更不能做了。”

兰锦知道沈映雪主意已定,只要答应下来。他去调配了一些药,防备突发事件,接着从百花笑搬了出去。

他们找来脂粉,遮盖住沈映雪脸上的易容,在溪连村旁边买了一处宅院。

入住当天,就有邻居留意到了这边有人过来,他们都好奇地看着兰锦和韩敬从马车上搬东西,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看着他们收拾。

“你们这是要在这里住吗?这边前不久刚死了人,不吉利,别是被经纪骗了。”有个中年汉子好意提醒。

其他人都在忙,只有沈映雪闲着,沈映雪便与他闲聊:“卖房的经纪说过此事,也压低了价格。我素来不信鬼神,选择这处,也不过是看着地方大,又僻静,好安心养病。”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其他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他们询问了沈映雪的姓名,沈映雪报了一个假名,自称是从江南过来的,因为江南太冷,身上的病情总是反复,所以才往这边来。

他穿的衣服很普通,遮住脸上的红色印记后,一张脸只是英俊,不会让人感到恐惧和惊艳。这些邻居都以为沈映雪是个出身极好的公子,家里遭了变故,才没有带很多奴仆,又特意买了凶宅。

兰锦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留意沈映雪这边,见他聊得差不多了,过来把人抱起回了宅子里,韩敬搬着轮椅过来门槛,问邻居们说:“我们初来乍到,尚未安顿好,家里也见不得人,等收拾好了,再请几位过来做客。”

邻居客套了几句,韩敬就关上了门。

因为沈映雪带着马赛克,不好一直装成正常人,迎来送往的事情都是兰锦和韩敬做的。

他们去拜访了几个邻居,挨个送了些糕饼点心,邻居们又回了些东西,一来一往之间就熟悉起来,慢慢打听清楚了沈映雪他们有意露出来的情况。

兰锦就像个文弱书生,韩敬也以沈映雪的婢女出现,他们三个一点威胁都没有,再加上刻意做出的规律作息,很快就有人摸黑过来了。

兰锦知道沈映雪晚上睡的沉,夜里更加警惕,为了方便观察外面,特意留了窗子没关,听到院门轻轻的响动就站了起来。

来的人竟然不少,有两个甚至摸到了兰锦房门外,从窗子里送了迷烟进来。兰锦冷笑一声,点燃了自己做的药,动作轻巧地从窗外翻出去,不再理会这两个人,直接去了沈映雪那边。

沈映雪的屋门已经开了,兰锦看到人影闪过,连忙追上去。韩敬和沈映雪睡在一个屋,吸入些许迷药后,看起来有些困顿茫然,但仍拔剑刺中了一个人。

兰锦赶紧上前帮忙,很快把几个人都给制服。他拿出自己做的解毒丸,给韩敬了一丸,又看向沈映雪,发现沈映雪依然在沉睡,便将药丸用水化开,送进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