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身份之后,不必强装男人,相处起来更随性了些。只是她假扮了二十多年忠信王,有些习惯已经深入骨髓,想改也改不回来了。只能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儿子,实在无法像寻常妇人那样。
沈映雪也不是个会撒娇的人,就算他们是亲生的母子,二十多年不见,该有的隔阂也有,无法迅速亲近起来。
她带着沈映雪逛了逛半天园子,管家急匆匆跑过来。
“王爷,有客来访。”他靠近忠信王,在她耳边低声道:“是簪花巷的人,想要求见大公子。”
沈映雪回来的消息并未外传,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只有她的几个心腹清楚。就连祝凌,都被她禁了足,这几日不准随便外出接触外人。
她知道忠信王世子的名声有多重要,这么多年她一直不给祝凌请封,为的就是这个大儿子,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沈映雪回家,必然会遭到朝廷里的查探,这么一来他的真实身份就瞒不住了。
沈映雪的病还没好,簪花巷那边也乱哄哄的,他的身份如此敏感,容易成为辖制其他人的工具。
忠信王不想让沈映雪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她也怕簪花巷那边抖露出来,便安抚好儿子,让人把他呆下去,亲自去会客。
她本以为过来的人是那只猫,没想到却是一身白衣的江寒枫,略感意外,原本想客客气气地迎上去,看到他之后,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了。
“王爷。”江寒枫朝她打了个招呼。
”你来做什么?“忠信王淡淡地问。
“映雪在外许久,都是有人侍候。就算您是他的生父,突然来到这边,恐怕也会有不适应的地方。先前都是荀炎在他身边侍奉,如今荀炎出门在外,便由我前来陪同,还请您准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忠信王就算不是沈映雪的父亲,而是他的母亲,也不想看到儿子跟人搞基。
别人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她看江寒枫,哪里都不对劲,那张清明正直的脸,也透着不怀好意。
“你若是真的为雪儿着想,就离他远一点。再不济,杀了花主,帮他彻底摆脱江湖人的控制,隐姓埋名好好休养也是好的。”
江寒枫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他向忠信王拱了拱手,“危难之际,我是不会离开映雪身边的。他应该跟您说过,他与花主确实是一人。我不能做出对花主不利的事情,也请您静观其变,免得日后后悔。”
忠信王嗤之以鼻。
什么都不做,难不成就这么等死吗?真要那样,才是把沈映雪给害惨了。
江寒枫过来,也不光是为了阐明沈映雪的马甲,还想着让忠信王同意他们的恋情。
虽然说目前的形式忠信王同不同意区别不大,保不齐日后沈映雪跟他亲近了,真的回到王府做世子。
如果江寒枫是自己来的,忠信王肯定把他打出去,但是他背后还有簪花巷,看在那个庞然大物的份上,忠信王也不好跟他撕破脸,没有直接喊了侍卫拿他,但是目光也非常不善。
江寒枫道:“映雪服用的药,一直都是猫配的。从前您也曾派御医来簪花巷为他诊治过,结果您也看到了,并没有什么用处。还是猫的方子更加对症。映雪如今懵懂如稚童,独自来到陌生之处,难免会害怕,有熟人陪同,他也不必紧张。”
忠信王道:“尽管让其他人来,你不行。”
“其他人都有要紧事情做。从前服侍他的,只有荀炎和猫,先如今两个人都忙得很,他的那个义女,也在外面奔波。倒是还有诸成玉,只是他双目失明,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不能照顾映雪。”
“那就让仆人来。”
“映雪不喜欢与仆人走得太近,他从前被人背叛,就算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在刻意回避之前的痛处。”
这些还不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搞出来的?
忠信王听了也心虚,她明知道江寒枫是在找借口,可是没有理由反驳。
江寒枫见她沉默了,便起身问身后的下人:“沈映雪住在何处?”
那人不敢回答,讷讷地看着忠信王。
忠信王无奈地摆了摆手,那个人才敢说出沈映雪住的地方。
江寒枫道:“我带的东西不少,一个人拿不方便,劳烦你带几个人,一起送到映雪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