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江寒枫把之前放在这里的那堆东西收拾了一下,挑拣了一些用得到的,带着一起上路。
他想着玉鼎山庄和就在京郊,如果在京城停留,说不定可以去玉鼎山庄小住几天,见一见师兄。
这次出门,沈映雪没弄易容,直接以自己的脸出行,算得上是意气风发,风光无限,沿途多有人侧目,一路来到京城,去了前两次落脚的客栈,小三的态度愈发恭敬小心,想来是听说了外面的事情,知道了他的身份。
忠信王没有在此地住下,来客栈居住须得填写姓名籍贯,还有离开原籍的原因,古代人没其他事情,都不会离开家乡。沈映雪这等江湖人到处跑很正常,忠信王到处跑,就惹人注目了。
他住到了先前买下的宅院,等沈映雪递了信,给了见面的时间,才掐着点去了他们约定的地方,换了衣服做了伪装,躲在一处屏风后面,静待来人。
沈映雪依然只带着江寒枫,他已经实验过自己的武功,比起上次来有底气多了。
那个男人竟也亲自过来了,看到沈映雪之后温和笑笑,“竟是我眼拙,没能看出来你的身份,当真以为你就是花主那边的人,不曾想到却是青年俊杰。”
他亲自出面,就是为了再见一眼沈映雪。毕竟花主和沈映雪差的很多,如果不是沈映雪自己说出真相,谁也不会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要不是这点好奇心,他必定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那个男人打量着沈映雪,像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与花主的相似之处。惊叹道:“世上竟有如此巧夺天工的伪装。”
沈映雪也替荀炎感到自豪,还有些担忧,“雕虫小技罢了,要想改变容貌耗费的功夫极多,要是真这么容易,我也不必躲避三年不曾露面,还险些被伏晟等人抓住。”
那个男人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改变容貌,他也不用在脸上弄那么一块红色,还伪装成不良于行的模样。要是没了这两点,确实不难看出三人的相似之处。
他之前把沈映雪当成同龄人,现在知道沈映雪才三十多岁,看他的眼神少了几分忌惮,多了一些欣赏。他命人给沈映雪斟了酒,“沈教主这一趟,可谓是大仇得报,某先在此道喜了。”
沈映雪遥遥举杯,“还未谢过阁下赠的令牌,若是没有血影楼相助,恐怕我也难逃八方宗的围攻。”
那个男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杯酒下肚,他才道:“沈教主隐姓埋名,打响了簪花巷的名声,又如此高调地宣布身份,莫非是打算用如今的身份做事?”
沈映雪说:“不过是想出一口气罢了,这些年我遇到的事情不少,打打杀杀也疲了。从今往后,再无人敢对我指手画脚,也可以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所以别再打了,他真的不想打了。
那个男人听明白了沈映雪的意思,嘴上虽依然带着笑,讲出的话却不容置疑:“沈教主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当初你我的交易尚未完成,还要劳烦你帮我再做一些事情。忠信王那边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吧?不如趁此机会,斩断与朝堂的关系,从此再无隐患,便好安居。”
沈映雪沉默了一会儿,吃了江寒枫剥好的虾,才道:“若真能如君所言,但请吩咐。”
“忠信王野心勃勃,乃是四王爷一党。要想解决他,还得从四王爷入手。恰好你与忠信王尚未撕破脸,不如从中挑拨,令其三人心生嫌隙,反目成仇,到时两虎相争,也好全身而退。”
沈映雪对朝堂里的事情没怎么关系过,但是他也听说了,朝里有好几个王爷,争得都很厉害。那个四王爷是其中比较强势的一党,他已经把最大的对手给撵到了北方偏远的地方,算得上是一家独大,难怪其他人都视他为眼中钉。
眼前这个人,有可能是那几个弱势王爷之一,想要拿猛虎开刀了。
沈映雪说:“这计策倒是不错,只是具体如何,还需从长计议。”
两人商量完,饭菜已经凉透了。这次见面也不是为了吃饭,沈映雪出来送那个男人离开,看他进了一顶低调的青幔小轿,转身与江寒枫往回走。
忠信王从屏风后面出来,面色十分凝重。
沈映雪问:“怎么了?”
他叹了口气,“我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
沈映雪:“他是谁?”
“他就是当今圣上。”忠信王眉头紧蹙,“看来此事不能善了,哪怕我配合你的计划,与四王爷绝交,也要被他收拾。”
沈映雪说:“这有何难?大不了诈死,换个身份隐姓埋名,怎么也能活下去。”
她本来就是女人,换个身份还不容易?
“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