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时的沈灼声名狼藉,身上担着的罪责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沈家闭口不言,不就是给他们泼脏水的机会?
“钱余!他说的可是真的?”郑掌门愤怒地问道,他就这一个掌上明珠,打小就捧在手心里。可自打从秘境回去后,她就变得不爱说话,也很少和旁人接触。
钱余很快压下自己的异样,时隔多年,他坚信沈灼拿不出证据,露出愤慨的神色,愤怒于沈灼的指责,道:“郑掌门,你莫要听他胡言,我看他就不是诚心要道歉,而是离间我们各大家族,好给沈家腾地方。”
沈家这段时间的发展可谓是一日千里,彻底拿下温家给的商道,和温家结成联盟后,恢复巅|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靠前的那些一流势力倒是无所谓,但稍微落后的势力就担心沈家腾出手来秋后算账,他们当年可是致使沈家分裂的罪魁祸首。
钱余很会把握局面,他这样一说,必然也能调动其他人的情绪。
沈灼只是笑,也不开口反驳钱余,而是给他发挥的机会,听他口若悬河,当场游说其他世家。
有人被他说动,也有人无动于衷。
郑掌门听的有些头大,钱余十句话也没一句说到点子上,正面回应他。隐隐地,他心里有所偏向沈灼。但最终还是坚持着,不愿意相信自己这四年来误会了人。
沈灼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们,等钱余说的口干舌燥,端茶畅饮,他才开口道:“钱大掌柜,说完了吗?要是没有,你可以继续。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地听你讲。”
钱大掌柜一愣,刚喝下去的茶水呛进气管,痛苦地咳嗽起来。他说那么多也没能撼动沈灼,沈灼甚至是满不在乎,这不是个好的征兆。
“够了,都不用说了。当年其他势力浑水摸鱼之事我们等会再谈,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有人听不下去,开口制止,鹰隼般毒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灼,问道:“当年秘境之事可是你所为?沈灼,回答我,别让我瞧不起你,以为沈骁养出个孬种!”
说话的人名为王傅舟,他不是来自世家,也不是其他宗门,他是散修的代表。在沈家出事之前,他受过叶澜溪不少照拂。在沈家出事以后,他也是少数没有登门问罪的人。
沈灼小时候见过他,也和他打过交道。
“王前辈,不是我不愿意回答你,而是你这话已经肯定四年前的事是我所为。”
沈灼正色道:“没错,四年前是我设计陷害诸位培养出来的精英一辈,但那个我真的是我吗?你们有过怀疑,但你们没有证据,所以你们选择放弃。而你们放弃的结果就是我们沈家必须背负这个罪名,我沈灼必须是那个凶手!这对你们而言公平,因为你们宣泄了心里的不满,可这对我们沈家而言不公平!我爹娘一再忍让,反倒是让在场的诸位以为柔善可欺。”
沈灼的声音越说越冷,到最后透出森然的杀意,仿佛是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落在众人的心头。他剖开过去,把这现实刨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重新去面对。
王傅舟面皮一阵抽动,沈灼此话无异于是指责他们忘恩负义,落井下石。他们对疑点重重的事不加思量,因为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宣口,而沈家刚好合适。
“沈灼,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你说那人不是你,你有证据吗?你能证明吗?”梅若悔接过话茬,面对沈灼的步步紧逼,一一驳斥道:“千万别说是被人夺舍的傻话,因为这一点我们论证过,你井未被人夺舍。”
沈灼嗤笑,厉声道:“我若能拿出证据,那诸位是会给沈家道歉吗?”
“只要你能,我们就能!”
梅若悔一锤定音,有些世家觉得不妥,夺舍一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要拿出证据更是天方夜谭,就算沈灼拿出点东西糊弄他们,他们也不能全盘否定。
这个赌注不现实,立刻就有人反对道:“不行,诸位,四年前吃过的亏,你们还要再吃一次吗?”
“我也觉得不行,四年前我们不是没有给解释的机会,是无人向我们解释。温公子,秘境一事是你出面调解,你比我们更清楚情况,你现在不说点什么吗?”
眼看事情要偏向沈灼那边,有人适时地把温如宁拉下水。温如宁喝着茶,神情温和。突然被人点名,他抬头扫了对方一眼,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清楚四年前的状况?”
四年前温如宁的调解从头到尾都没有偏倚,一切公事公办,因为他心有疑虑不得解,所以处置上多留了一条退路。
温如宁话音刚落,大家顿时就炸锅了,七嘴八舌地闹起来。沈灼嫌他们吵,揉着娇娇的脑袋给它一个眼神。
娇娇立刻咆哮,声如洪钟,压过那些喧闹,现场很快安静下来,纷纷看向沈灼。
沈灼撑着额角,笑道:“既然大家各有偏执,那就站队吧!”
沈灼这话让人怀疑耳朵出了毛病,神色茫然地看向他,难以置信道:“什么?”
站队?一个势力的存在往往涉及多方的利益往来,彼此的纠葛错综复杂,除非是特别亲近的关系,不然平日里很少会直接站队。
可此刻沈灼大言不惭,竟然直接要大家站队。众人嗤之以鼻,都要嘲笑他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