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彦正式搬进来住,是在两天后的傍晚。
漫天泼洒的绚烂霞光落下,方彦踩着夕阳的余晖到达,神情中透着一丝腼腆,周昱在门口迎接他,风度翩翩地说:“欢迎,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
方彦低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再抬头时,已经调整出得体的微笑:“谢谢。”
周昱带着他熟悉了各个房间,最后把他领到二楼:“这个以后就是你的卧室,我的卧室在隔壁,有问题随时敲门,不用怕打扰到我,多晚都可以。”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彦一眼。
这几天他都在查资料,目前不太确定方彦得的是什么病,但所有这类疾病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需要家人朋友的陪伴。
周昱知道方彦之前一直独居,既然从今天开始他们同居,那么就一定不会像上辈子一样让方彦在孤独中独自一人煎熬。
结果不知道方彦想歪到哪儿去了,耳尖泛粉,轻轻“嗯”了一声。
周昱看了,立刻体贴地认为他太热,把空调调低两度:“下楼吃饭去。”
刘姨刚好在把热腾腾的饭菜往桌上端,方彦打眼一扫,竟然没有自己的忌口。
原来周昱一早就交代过了,上辈子他始终没摸透方彦到底喜欢什么,但他的忌口都记得一清二楚,因为上辈子的今天做了份鱼丸,方彦不小心咬了一口,当晚就过敏进了医院,周昱守在病房门口自责内疚了好久,从此熟读背诵方彦忌口。
“住进来之后,工作方面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周昱问。
“挺好的,我之前也一直在家里画,”方彦眼里闪动着微光,“谢谢你给我布置的画室,我很喜欢。”
这已经是今晚第一千零一声“谢谢”。
周昱斟酌着语气道:“我们既然都住在一起,那也算是一家人了吧,以后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听着怪生分的。”
方彦一愣,把“一家人”三个字在心里来回琢磨,最后轻轻垂下眼睫道:“我知道了。”
周昱看青年一副乖巧得不行的模样,心里就攒出来点得寸进尺的胆子:“我比你大三岁,你可以叫我一声昱哥。”
方彦动了动嘴唇,看周昱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开不了口,又觉得自己纠结太久显得矫情。
周昱耐心地等着他,实则心里悄悄地捏紧了。
方彦终于小声地叫了声:“昱哥。”他声线偏清冷,服软似的喊哥听起来相当诱人。
周昱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立马把他拽进怀里揉一通,满腔怜爱都快溢出来了,但他表面还是艰难地维持住了不动声色的表情:“嗯,那我可以叫你彦彦吗?”
这下方彦的脸色彻底红了。
周昱嗓音又低又苏,自带温柔缱绻的氛围,一声“彦彦”好听到没话说。
“可以……”方彦声音更小了。
没想到方彦这么好说话,一想到上辈子周昱把相敬如宾四个字顶脑门上天天自省,连向他多挪一小步都觉得是在冒犯白月光,就觉得错过了一个亿。
周昱心情愉悦,就更加殷勤,又是布菜又是盛汤。刘姨刚好端着盘餐后小点心上桌,一看周昱这样子,暗中吃了一大惊。
常年高冷的周总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热情过?
看来周总这次是真的上心。
饭后周昱回书房处理工作,做着做着嘴角就悄悄上扬,幸好此时此刻他没在公司,不然手下员工肯定会像看见铁树开花一样惊奇。
处理完工作已经接近凌晨,周昱带着胸腔里饱胀微醺的幸福感入睡,第二天天不亮就自然地睁开双眼,下楼时刘姨正在准备早餐的材料。
周昱心中一动,对刘姨说:“您今早歇歇,早餐我来做吧。”
刘姨惊奇地看着他:“这…周总会做多少?要不我来给你打下手?”
很明显就是不太相信周昱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