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游已经被皇帝送出宫门了,秦钩还在养居殿门口等着。
他不敢进去了。
昨天晚上,扶游很生气。
他要是再进去,扶游会更生气的。
可他只是不想让扶游待在花楼里,花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个小倌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知道扶游很好,正是因为扶游很好,他才会喜欢扶游。
可他单知道扶游很好,却不知道别人也看得出扶游的好,别人都会喜欢扶游。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认错了,他都给扶游当小狗了,扶游为什么还是不肯和他重新开始?
秦钩想不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秦钩好几次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每次都不敢。
直到天全黑了,秦钩才察觉过来不对。
他从来英明睿智,偏偏在扶游的事情上犯糊涂,连着栽跟头。
秦钩站起身,推开殿门。
皇帝正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两个小木槌,叮叮当当地敲着编钟。
再没有别人。
秦钩问:“扶游呢?”
皇帝一言不发。
秦钩明白过来,转身大步离开。
*
扶游回到驿馆,收拾好东西,把隔壁那个帮过他许多的老人家带上,准备另找个地方住。
“唉哟,到了没有?这天气冻得很。”
扶游扶着他:“马上,马上,到了!”
老人家抬头望着挂满彩绸宫灯的花楼:“……这可使不得啊。”
他说着就要抬脚往里走,扶游连忙拉住他:“不是这家,是隔壁。”
两个人进了一家客店,进去的时候,老人家还不住地回头朝花楼张望。
扶游按住他:“您稍微正经一点吧。”
其实扶游老早就想从驿馆里搬出来了,驿馆那边的条件不是很好,住过的人无数,墙是漏的,窗是破的,被褥都是潮潮的。
只是刚来的时候没什么钱,住不起更好的地方。
这几天他进宫献诗,拿了些赏赐,就盘算着要出来住。
这位老人家帮过他不少,扶游不能放下他不管,就把他也带上了。
马上就到大雪的时候了,天气会越来越冷的。
而且这家客店有两层楼,住在三楼,不会有人爬窗户。
扶游要了两间客房,先付了住到过年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