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话外满是担心,季思知晓这人性子收回手随意在身上擦了擦,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士兵,凑近人耳边压低着声音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淋了雨把药冲没了缘故,我这后背有点疼怕是伤口裂开了,我自己瞧不见你给我瞧瞧呗。”
这人说话时眉眼弯弯,带着股不怀好意的意味,祁然盯着看了几眼,也跟着笑了笑,拉着人手腕寻了间没人的民房就走了进去,末了还吩咐外面的士兵盯着不准人进来,边域军和骁骑营众人昨日见识到这俩人能耐,打从心底佩服,尤其是季思那个响指引雷的画面,几乎在他们心中神化了,得了令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丝松懈都没有。
因为设局的缘故,喀什的妇孺早早就在骁骑营进来运“粮食”时来了个偷天换柱送出了喀什。故而城中百姓融进了不少千户所和骁骑营的人,昨夜那场火烧毁了不少房屋,姚家财大气粗将百姓都给安置妥当,故而这里的房屋便被征用了。
两人进的这屋子十分简陋,除了一张桌子就是一张床,幸好水缸中存着水,祁然身上脏索性把盔甲解下脱掉外袍只着中衣,从水缸中舀出几勺水净手,这才坐到季思旁边,沉声道:“脱衣服。”
季思单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戳了戳祁然的胸膛,歪着脑袋语带笑意的说:“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那么轻浮呢,子珩哥哥要不你帮人家脱吧~”
祁然没好气的一把拍开胸前的手指,轻声道:“别闹。”
“啧,”季思嗤笑一声,再一次感叹长大的祁子珩没小时候逗起来有意思,祁家这规矩养大的人都是些小古板,只好自己动手解开外袍和中衣,念着地方不合适也没全部脱下只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臂弯,如墨的发尽数披散在他光滑白皙的后背上,黑白分明,像是一幅上好绢布绘制而成的山水泼墨画,那些藏着发丝下的红痕颜色有些艳丽,像是山林深处的红梅,每一个细节和光泽都恰到好处的精妙绝伦。
季思将发丝统统拢到一边,露出背部和纤长的脖颈,他双手交叠趴坐在桌前,下巴搁在手臂上,闷闷道:“也不知会不会留疤,这要是留疤了你以后可不准嫌弃我,不过留就留吧,男人多个伤疤瞧起来也挺好。”
“不丑,”祁然笑了笑,俯身查看,季思背上的伤痕不多 ,但是多集中在腰腹肩膀这一块,但是因为他皮肤白的缘故,显得伤痕特别明显,凑近了瞧还是有些狰狞,结的痂有一些已经开始慢慢脱落,粉嫩的鲜肉看起来十分脆弱,祁然沿着伤痕用指尖轻轻抚摸,鼻梁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汲取着这一点点热度,划过微微凸起的嫩肉凉意四散,明明是冷的却好似带着火一般透过皮肤烧到体内,连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这感觉有些怪异,季思咬紧牙将一些奇怪的声音咽了回去,身子却止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了,”祁然看出他的不对劲停下动作问,“是不是太疼了?”
“没,”季思将脑袋埋进手臂中,瓮声瓮气的回答,“就是有点凉,你看快点。”
祁然盯着人泛红的耳尖嘴角不自觉露出抹笑,继续沿着人伤处查看,也收了那些逗乐的心思,这人昨夜又淋了雨还骑了马,结痂的伤处的确有些裂开,还未脱落的痂被雨水泡的泛白隐约有些渗血,他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瓷瓶掀开盖子一股清幽的药香弥漫开来。
“你还带了药啊。”季思问道熟悉的药味换了个姿势问。
“以备不时之需。”祁然道。
随后挖了一坨轻轻涂在季思后背,这药膏是乳白色的冰凉凉的质地,可是一接触到手的温度药膏就融成了水顺着祁然的指缝流到手腕,他俯身弯腰凑近呼吸打在面前这人的背上,引得季思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等到冰凉的液体涂在有些发热的伤口上时,连眼睑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垂着眸紧紧抿着唇不发出一点声响,祁然也未出声只是一点一点将药膏涂均匀,看着乳白色的液体覆在伤痕上,白色混合着红色有些淫靡,盯着瞧了瞧,祁然眼神渐渐暗了几分,不自觉的吞咽了几口唾沫,突然发现自己眼神过于炙热,慌忙垂下头将视线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