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能这般笃定,仅凭两次巡查和空口无凭的猜测,就能将莫须有的罪名钉死在自己身上?
眉宇间的折痕由浅入深,他沉吟着,意识到事态的发展恐怕早已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如此说来,衣烬斓苏醒前的短暂时间,或许是唯一的变数。
“对于阁主之命,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他冷冷撂下一句,“蔺某眼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既然如今所有的参试者都已经被隔离,魔心石暂时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在这段难得的平静时光里,他必须要去处理一些事。
殷想容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内心一阵酸涩。
尽管蔺楚疏并未说出口,有些事已经不言自明。
藏在纱布下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她却迟迟不肯将白纱摘下。
素来精致雍容的仪表,也显出了几分憔悴和无力。
“师尊……?”
身边的车静姝端详着她的脸色,语声惴惴。
“我们也回去吧,静姝。”
殷想容望着她,悯柔一笑,“为师也有些话,要交待于你。”
车静姝懵懂地跟在她身后,心中第一次有了山雨欲来的不安感。
眼看着偌大的穹芜殿中就剩下了自己和岑禹洲二人,夏侯鲲顿时有些按捺不住:
“岑兄,咱们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他怒道,“万一阁主醒来后改变主意……”
“他不会的。”
岑禹洲悠然回首,细长的眼眸中满是笃定。
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势陡然一变,让夏侯鲲眼前一阵恍惚。
仿佛眼前这个人不再是与自己同辈入阁的长老,而是某位掌控一切的上位者。
“他绝对不会回心转意,夏侯兄,你且瞧着吧。”
……
“师尊,您可算是回来了!”
远远望见那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出现在墨刑司外,秋声缈强撑的镇定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几乎是转眼间就奔下了山,脚步快得连姜玉琢都险些追不上。
“声缈,留给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蔺楚疏面色有些泛白,他从未如此坦陈心事,眼下却到了不得不说清楚的时候:
“接下来交代你的事,千万听好。”
秋声缈和姜玉琢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忐忑。
看来魔心石的突然出现,还是招来了难以想象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