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禹洲和夏侯鲲已是渡劫初期的修为,面对这团劫云,依旧感到力不从心。
尽管蔺楚疏就站在前方不远处,他们也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凛冽的电光映照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益发显得他眉眼秾丽,清冷而妖冶。
丹田处仿佛烧着了火,灼热的灵流在近乎枯竭的经脉中狂涌,连每次呼吸,都变成了翻生到死的痛苦折磨。
他紧咬着牙,托着衣烬斓的后颈,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在地面上。
随后他卷起衣袖,细致地拭去那人嘴角的血渍。
“阁主,恕楚疏无能,没办法送您最后一程了。”
身后传来或惊诧或震怒的目光,他一概视若无睹,自顾自后退几步,双膝跪地,在地上端端正正磕了九个响头。
这一跪,九磕,是为了谢衣烬斓的照拂关怀之恩,也是忏悔自己的疏忽不察。
倘若他能发现得再早些,应对得再及时些,眼前的惨剧也许并不会发生。
而下一刻,他便要走向属于自己的结局。
再次抬起头时,瓷白光洁的前额已经微微见了红。
蔺楚疏缓缓起身,视线越过人群,落在远处的殷想容等人身上。
如同冰雪中一株料峭红梅,哀绝艳绝,却转瞬间便要被砭骨的寒风折去。
他嘴唇无声地翕动,似乎说了句什么,又被滚滚的雷声隐去。
黑红交织的长袍在身后绵延,拖曳出血火交织的阿鼻地狱,他一步步走向劫云,没有迟疑,也没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