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的话落在耳畔的瞬间,津行止僵在原地,四肢沉重得像不听使唤的机械。
他都快忘了,殷染姓“殷”。
是个虽不受家里待见,却也能随手一划卡,就解决他燃眉之急的、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呆滞地望了几秒,殷染眼角的痣突然戳碎了津行止的期望。
他是殷染,却又不是“殷染”。
殷染把津行止的手机收进手心:“就那时你那个亲戚的反应来看,我应该是有钱的,对吧?”
津行止眼神一暗:“他是他,你是你。”
“没关系,”殷染轻笑,“也可以是我的。”
津行止显然不能理解这种强取豪夺的思维,上手就要取回自己的手机。
殷染双手倒换,将手机换到更不易被津行止触碰到的那只手里:“劳动换酬,我帮他完成了这么多事,之后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提前预支酬劳,这很过分吗?”
他肩膀上的放松下来,继续轻描淡写道:“在我的世界,帮这种程度的忙,代价通常都是性命。”
津行止指尖缩动,缓缓收回手心,犹豫了片刻还是抢回了自己的手机。
“所以,你一定要辜负小家伙的期望?”
津行止的心脏漏跳一拍,连带着手指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但那停顿并没有很长,津行止又再次滑动起手机来。
电话“嘟”过三声,经纪人再次接起电话。
沉默了近半分钟,津行止终于出了声:“姐,刚才是我太任性。那个戏,我不接了。”
电话那头,胡姐轻笑一声:“真好,省了和你大吵一架的功夫。我刚才已经向公司递交了申请,提前支取你的工资。”
“姐,”津行止的声音有些发紧,“谢谢。”
“谢我就免了,早点回来,你今天下午还有场直播。”
“嗯,”津行止应声,“我知道的。”
挂断电话,津行止抬眼,正对上殷染夹杂笑意的眼睛。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余光正好瞥见垃圾桶上的一捧花束。
那花的品种,正和之前殷染哄小护士删照片时的一样。
他换了口气:“下次别随便送别人花。”
殷染还透着苍白的嘴角微微扬起:“你是在怪我没送你吗?”
“在我们的世界里,这叫撩骚。”津行止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当然,你要是喜欢开屏,全当我没说。”
殷染浅笑一声,将视线从津行止的背脊拉远到那束花上,神情骤而复杂起来。
一起在病房里等到看护的保姆到,津行止才和殷染一起赶回了公寓。
两人一起走进“殷染”的房间。
事实上,就算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近半年,这也是津行止第一次踏进他的房间。
这间屋子的结构明明和大家的都差不多,却平白给人一种压抑感,就像“殷染”本人一样。
钱包却不设防地摆在桌面上,就像那是这间屋子里最不重要的东西一般。
津行止站定在桌前,抽出一张纸,写好借条,放进了钱包,才抽出其中一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