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一时哑然,殷染所说的那种药,他的确唾手可得。
那是一种用在那些极度虚弱又不得不做手术的患者身上的药物,以防止他们因为体力支撑不下去而在手术过程中死亡。
那药虽然不是什么被管控的药品,但术中却很少应用。一是因为使用药物只是提升患者的精神和体力,并不能保证患者在手术中活下来;二是该药存在一定的副作用,会对使用者的身体造成一些损害。
听到手机那头没了动静,殷染又道:“带给我就好,我不想听那种药会伤身之类的婆婆妈妈,我的身体,我自己会负责。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
司夜犹豫着应了声,刚说完,电话那头便猝然挂断。
看着熄灭的屏幕,司夜忧思深重地捏紧手机。
眼下小舟阳还在他和保姆的陪同下做着检查,这孩子的状态又不好,他实在是不敢离开。
想起刚才殷染在电话里的信誓旦旦,司夜还是拨了通电话给津行止。
电话长时间处于未接通的状态,最后干脆被自动挂断,这让司夜不由得心头发紧。
鉴于津行止工作的特殊性,司夜思来想去,只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代替他去找津行止。
司夜的求助电话响了半分钟才被接通。
“有什么话不能晚些说吗?我昨天值夜班你不会不知道吧?司医生。”
电话那头,丁知朝略带起床气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
“帮我个忙,帮我找到津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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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染没等多久,就等到了来接他的人。
他接过司夜替他准备的药物,只说了“圣安医院”四个字,便不再说话。
沿着道路不断向前,那种来自血契的感应越发强烈,这至少说明津行止还好端端地活着。
车子行驶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候,司机忽然打开了汽车内置的收音机。
那种近距离的声响影响着殷染对周边声音的捕捉能力,殷染正打算让他关上,广播里忽然传来一则新闻播报:“SA4津行止超速驾驶撞破围栏,车体损坏严重,目前具体伤势不明。请持续关注本调频,XX娱报将会持续跟踪报道。”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岔路口也传来这样一道声音,和广播里的声响前后交叠,一致得骇人。
血契的呼应忽然加强,他朝着感应的方向远眺过去,看见了很多异常停靠在路边的车。
“前面停下。”
“啊?”司机一怔,“停这儿?你戴着口罩我也知道你状态不好,咱们还是抓紧去医院吧。”
殷染没有停顿,只是压抑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淡的寒意,让人不由得感受到了压迫。
殷染打开药盒,将那药物取出,一针推进静脉。
他满脑子都是津行止一家出车祸时的情形。
那些他曾窥视过的属于津行止的记忆开始在他脑中循环播放,殷染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当时的细节,因为一旦深想,那些记忆便会无限放大他内心的担忧。
他无法在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里有所作为,但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再留遗憾了。
车停在路边,殷染毫无停顿地下了车,向嘈杂的人群走去。
药物很快开始奏效,殷染的耳力范围内闯进一辆救护车。
看着浑身是血的津行止被救援人员从车里抬出来,一直用目光搜寻津行止的他却失去了行动力,四肢完全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