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已经证实了,他们确实一直存在赌博行为。而且不止近两个月,这种行为至少维持了半年。这种赌场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场子上下分为四个等级,只有消费金额超过一定水平才能进入下一个等级,就是所谓的‘准入门槛’。”
听到这,津行止忽然明白,原来他们这两个月频繁地取钱,是因为刚好挥霍到了第二阶段的“准入门槛”。
津行止倒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胡姐,报警。”
胡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复道:“行止,我知道你想拿回小舟阳的抚养权就必须证明他的父母无法履行监护职责。但你要知道,能悄悄设立这种地下赌场的人,背后必然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若是报了警,就会动了别人的奶酪,到时候,你开罪的怕就不是一个人了。你……”
经纪人没有继续往下说,但那种后果津行止心知肚明。
若是平时,他可以通过任意方式匿名举报,反正怎么都查不到他头上。
可现在,全网都在盯着他。那两人因为赌场出了事,而他在争夺津舟阳的抚养权,明眼人都能明白个中关联。
虽然虐待当时分化期的他也足以给他们判刑,但当年的事没有任何目击者,根本不能作为切入点。所以揭露他们长期赌博的事,是他唯一的办法。
这次已经撕破了脸,要是拿不到小舟阳的抚养权,他怕是以后都很难见到那孩子了。
至于以后的路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走得很艰难,他已经顾不上了。
正当津行止要重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时,电话那头又传来经纪人迟疑的声音。
“我隐约查到点线索,地下赌场背后的势力,可能姓殷。”
听到这,津行止和殷染同时怔了一下。
紧接着,靠在津行止耳边的手机就被殷染抽走。
殷染回复道:“听他的,我绝不会让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
直到电话那头淡淡地回复了一句“好”,殷染才把电话挂断。
他把手机收在手心,垂眸看向津行止。
津行止单手掩面,却藏不住身上溢出的伤感。
殷染将掌心搭在他的轮椅上,蹲在他身前,吻了吻他温热的手背。
“别担心,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永远帮你荡平身后的威胁。”
津行止拿开手,对上殷染抚慰的眼神。
一路走来,津行止从来都是靠自己,从做了决定开始,他就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可他却忽然发现自己还有一份倚靠,不禁涌上一阵温暖的安心感。
看着用微笑回应他的津行止,殷染撑起身,吻上津行止的嘴唇。另一只悬在半空中的手按下快门,定格下刚才的画面。
那一吻浅尝辄止,将无限温柔传递给津行止。
他笑着把照片在津行止眼前晃了晃:“等小舟阳醒了,你就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他肯定开心。”
津行止困惑地皱皱眉:“为什么?”
殷染将照片传给了自己,才把手机放进津行止没伤的那只手里:“小朋友很早的时候问过我能不能和你结婚,我当时没给他答案,现在也算是晚一点回答他了。”
“回答……”津行止倏而抬眼,刚想确认点什么,司夜突然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
“那两个人来了,他们不知道你在哪个病房里,现在正一间一间地找,很快就会找到这边,你要是不想见,我马上让他们滚。”
津行止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当即回复道:“见,当然要见。”
司夜点点头,离开了。
脚步声旋即远去,殷染推着津行止的轮椅向前,把那能将房间一分为二的大床帘重新拉上,自己走进了靠近门的那侧空间。
“他们不配见你,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所以,我替你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