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手搭上病房的门把手,调整好心情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
津行止的病床上不见人影,只有一床散乱的被褥。
殷染正要靠近看,忽然被人单手揽着肩头从后抱住。
殷染身体的反应快过理智的思考,却又在确认身后人身份时瞬间收手。
那动作一起一收后,变成了轻飘飘的一肘,怼在了津行止胸口。
津行止微微松了点力道,避免手臂上的石膏被过分挤压。
“别动,我还伤着,好了再陪你折腾。”
属于津行止的热量缓缓传来,抵消了殷染从黑夜中带进病房的凉意。
“这么晚了还不睡?”殷染问道。
“明明是你回来晚了我才没睡,反倒说教起我了,你倒打一耙的能力总是让我甘拜下风。”
津行止说着,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发丝。
“他……没有为难你吧?”
殷染回家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帮津行止摆平因为报警得罪人的事情,可津行止关心的,却只有他。
殷染心底一暖,反捉住津行止的手腕,转身面向他:“自然为难了,他怎么可能不为难我?所以——你欠我的东西又多了一样。”
津行止先是一怔,随后才用指腹蹭了蹭殷染的脸颊,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既然已经欠了这么多,不妨多欠一点,纠葛和羁绊越深越好,最好下辈子也还不完。”
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相视而笑,心照不宣的情谊以两人为中心扩散,温暖了寂寞的夜色。
·
翌日一早,生物钟就把津行止从睡梦中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正对上另一张病床上的殷染。
透过纱帘洒进来的晨光懒散地打在殷染的一侧脸颊上,将他的面部线条衬得柔和,渲染出平时他身上没有的纯情。
这个画面让津行止心头微动,他被吸引着穿上拖鞋,半瘸着走向殷染床前。
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吵醒了殷染。殷染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过来。
津行止刚停在殷染床前,病房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还不待津行止有反应,殷染便毫不犹豫地扬声说了个“进”字。
随着那一声,一个约莫半百的陌生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对着殷染半鞠一躬。
显然,这是殷家人。
昨天殷染离开的那段时间,津行止就一直在想殷染要用什么方式才能摆平这件事。
直到此刻,津行止才明白解决事件的代价是什么。
殷染没有起身的意思,顺了一口气,三言两语打发了管家,约定半小时后再见。
等人完全离开了病房周围,津行止才试探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要回去,是吗?”
殷染抱歉地抿了抿嘴:“是,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津行止却反而沉默了。
从藉藉无名到家喻户晓,原来他们四个已经一起走过了两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