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沿着殷染的牙齿流入口中,也顺着手腕滑向掌心,留下刺眼的鲜红。
殷染咽下口中的苦涩,手腕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唯有眼角的湿润来不及蒸发。
命运太过残忍,偏要在他耗光离开的勇气后才告知他真相。
他张皇而无力,只剩下尽力补偿这一条路。
可他身无长物,还有什么能补偿给津行止的呢……
殷染紧闭双眼,在津行止的腺体上舔了一口,一字一顿道:“上我。”
津行止周身一震,不知道是因为那句话,还是因为舔在后颈上的那一下。
殷染不想让津行止看见他的狼狈,再次伸手挡住脸,用半挂在手上的袖口遮住脸上的表情。
云雨间,殷染悄悄在心里给自己上了一道枷,将自己永远锁在津行止的身前。
后半夜,月色被浅浅的云层挡住一半,染上几分半遮半掩的神秘。
津行止将殷染打横抱起,反常的没遭到任何拒绝。
浴室里,殷染坚持要帮津行止洗澡,怎么拦都拦不住。
水温调得很高,却没有温暖能透过殷染的皮肤传到身体里。
殷染根本不会伺候人,边洗着浴缸里的水边往地面上洒,在磨砂的地砖上留下一片明显的水渍。
他一边洗一边问津行止道:“你有什么愿望吗?”
突然被这么一问,津行止有点发愣。
见人不说话,殷染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有什么想要的?”
津行止泡在浴缸里,看着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的手,蓦地抓在手心。
他前倾上半身,注视着殷染。
那双红色的眼眸里,似乎丢失了锐利,竟让殷红也不显得危险,透出几分违和的柔软。
津行止审视片刻后,才缓缓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殷染心里咯噔一声,大脑登时停止运转,哑然失语。
“我是不是要死了?”津行止倒吸一口气,在自己身上打量着,“不会是和你上.床会有副作用吧?比如会逐渐面黄肌瘦、形容枯槁,最后变成枯骨什么的。”
面对津行止的调笑,殷染却完全笑不出来。
他停顿了很久,滞涩的思维才勉强转了个弯,他苦笑着摇摇头:“不会。”
津行止抬起手,水花溅在浴缸边缘,留下几道水印。
“你替我做这做那,又问我这么多问题,真的每一件都像是想帮我完成遗愿,再安心把我送走。”
“我——”殷染动了动喉结,真相于他像是千斤巨石,临到嗓子眼,又坠回了原处。
殷染转而道:“我想对你好。”
津行止没有戳穿,只是温言软语地继续旁敲侧击:“我的态度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什么事,我都想听你说,也愿意听你说。但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
见殷染神色微沉,津行止安抚似的笑了笑:“不是问我有什么愿望吗?”
他向窗口望了一眼:“好像很久都没见过融城的夜景了,陪我一起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