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刀过后,他伤口的愈合速度都会加快。
殷染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血液沿着嘴角滑落坠下,被他脚下的血阵贪婪吞噬。
整整十二刀,殷染一声也没吭。
甘愿舍身启用禁术是他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无怨无尤。
况且,也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当最后一处伤口愈合后,殷染的力气终于回笼。
他双手握拳,青筋从手臂上凸出,一路蜿蜒至颈项。数十条银丝整齐断裂,连同十字架一并碎裂,四下崩散。
女人惊吓得连连后退,一直半遮着脸的帽子也掉落下来。
殷染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残留的血,淡漠地舔了一口。
那些发黑的伤口很快痊愈,可他却像是被抽离了一部分灵魂,整个身体都因为这缺失而无比空荡。
他静静地抬起手,接住从穹顶打下的那缕阳光,捻了捻指尖的温度。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都不敢转一下。
谁也不知道,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良久,女人才试探地出声问道:“我是谁?”
殷染瞥过去一眼,嗓音冷得像是刚从冰封中解冻:“母亲。”
女人前行了一小步:“那你还记得你要做什么吗?”
殷染没说话,继续把玩着那普通血族望而生畏的阳光。
“母亲这么对你,你难过吗?恨我吗?”
“难过……”殷染用手搭上岩壁边缘的花朵,原本鲜活的花朵瞬间风干,在他手间粉碎成末,“那是什么?”
剧烈的疼痛后,津行止蓦地睁开眼,恰好对上殷染的眼睛。
他的眼底像是结着一层血色的薄冰,藏着灰蒙而淡漠的杀意,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他拧断脖子。
那种眼神和刚才看到的画面里殷染的眼神相重叠,让津行止的心口如被剜绞般疼痛。
他完全忘记了刚醒过来时那些自我警告的言语,吻上殷染的额头,将人紧紧圈在怀里。
“没事了,都过去了,再也没人能那么对你了。”
津行止胡乱地安慰着,抚摸着,仿佛想将他所有的温柔都揉进殷染的身体里。
每一刀过后,他伤口的愈合速度都会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