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并不是那种能站在路边跟邻居们侃大山的性格,何况他虽然住在这里,但平时早出晚归,也没有那么多机会去接触左邻右舍。
坊间的闲话自然很少能吹到他的耳朵里去。
司空放下碗筷说:“最近衙门里没听说有人报案丢孩子啊。”
其实丢孩子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防不胜防。不过若是团伙有计划的作案,通常会选灯会、庙会这样人多眼杂乱哄哄的场合才好下手。
“怎么丢的?”司空问她,“什么时候的事儿?”
顾婆子想了想,“第一个丢孩子的就是豆腐胡同老张家的小闺女,就是门口有一株老槐树的那家。听说是孩子在家捣乱,被她娘拖到门口去罚站。”
他们居住的这种胡同,通常来说一天到晚都是有人的,有邻居家的老人家端着小凳子坐在大门口摘菜、闲聊天,也有小孩子扎堆在一起做游戏,跑来跑去的嬉闹。
“孩子娘也没想到会出事……她做好饭到门口喊孩子的时候,才发现大门开着,孩子没了。对门邻居家的院门也是开着的,婆媳俩还在院子里吵架呢。”
司空皱眉,“没人看见有什么人来过?”
顾婆子摇摇头,“吵架的婆媳俩倒是说听见孩子哭了一声,不过对门他们家经常打孩子,闹的鸡飞狗跳的,所以……”
这时代的人讲究多子多福,孩子多,有时候就管不过来。再说,穷家小户的,家长带的也确实没有后世那般精细……就算如后世那般精细,也仍然有拐贩子这种恶魔存在。
金小五家就住豆腐胡同,司空打算等下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许丢孩子的人也报过案,只是司空当时正巧不在衙门,所以不清楚。
“您刚才说丢了两个孩子?”
顾婆子叹了口气,“第二个就是这个杜氏。她男人死了,带着个五岁的小闺女进城来投亲,就是在昌平街后街开木器铺的那家。我听卖豆腐的小娘子说,木器铺的东家娘子不想收留这娘俩,总是使唤杜氏干活。杜氏干活的时候就让小闺女在铺子里坐着等她……”
司空诧异了,“铺子里没有伙计?”
“有是有。”顾婆子说:“可是东家和东家娘子都不给人家好脸色,哪个伙计还会对她们上心哟。”
司空听的心里发堵,“这个杜氏去衙门里报案了吗?”
顾婆子摇摇头,这她就不知道了。
“这孩子是什么时候被人带走的?”
顾婆子想了想,“有两天了吧?”
她只是听邻里之间闲聊,真正的情况知道的并不多。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总不好上门去跟苦主打听。
那成什么人了。
司空换了衣服,牵着马去了昌平街的车马行。车马行的伙计见他穿着公服,神色颇为畏惧,喂完马说什么也不肯收他的钱。
司空也不跟他推搡,直接摸了一把铜钱扔进马槽里,就上马离开了。
都是小老百姓,谁挣钱也不容易。
司空知道衙门里的人巡街的时候,会收到一些开小店的生意人塞过来的东西,或者买了什么东西,掌柜的不敢收钱。
但司空自觉没那么厚的脸皮去欺负人。
衙门里,值完了夜班的金小五和李壮正跟白天值班的同事做交接,见司空骑着马进门,都围上来看热闹。
程主簿也还没走,看见司空忙说:“嗳,你咋跑这儿来了?凤大人不是说让你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