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春娘子背后的人,对玉香楼和曹溶也有疑心,”凤随轻声说:“曹溶防范得严密,顾娘子又是个有手段的管事,估计春娘子并没有查出什么……灭刘婆子的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想借着我们的手去试探曹溶。”
司空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他骑在马上,身体随着马匹的前进微微摇晃,脸上的神色放松又惬意,眼神却是冷的,带着被人算计的不甘与战意,“或者,他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挑拨一下我们与曹溶的关系。”
凤随微微颌首,“春娘子身在玉香楼,对玉香楼里的情形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她大约只是知道楼里有曹溶这么一位年轻的管事,地位还在顾娘子之上。顾娘子的住处不会容人轻易进出,曹管事的自然也一样,在这方面,外人倒是不容易怀疑什么。”
司空两次都是硬闯,才会惊动了曹溶的私卫。凤随猜测,若是春娘子打发小丫鬟或者刘婆子摸过来旁敲侧击的打听,恐怕出来一个小厮就能把她们给打发了,根本不会引出曹家的私卫来。
“春娘子对曹管事起疑心这是一定的。”司空想起上次来楼里打听情况,就是曹溶出面。只怕有那一次的经历,也足够让春娘子疑心曹管事的权限在顾娘子之上了。
凤随也点头,“这些事先放下,皇城司来查这些事的确比我们更便宜。如此,我们倒可以全力来对付桑家。”
司空想了想,转过头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一脸警觉地观察周围环境的陈原礼,又往凤随身边凑了凑,小声说:“大人,不如派小的再去问问桑娘子吧。”
他离得近,马匹的颠婆让他不经意地撞到了凤随的肩膀。
凤随转过头看他,见司空脸上一片无知无觉的坦然,有些殷切的等着他的答复。
这小子生的确实好。他想。
不是那种被人精心收藏在香木盒子里的珍贵瓷器似的精美,而是一种仿若天生地养般的舒展,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每次看到他那双大眼睛里浮起笑意,凤随都会有一种仿佛看到阳光从屋檐上洒落下来的愉悦感。
凤随无法分辨此刻的心情。
这种感觉甚至是让他有些意外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让他既欣赏他的头脑,又因为他的身手而感到得意。甚至,连他偶尔冒出来的穷酸气都让他觉得可爱得不行。
好像这小子身上的每一个棱角,都恰好长在了他欣赏的点上。
凤随心尖上仿佛有羽毛轻轻拂过,整个人都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包围了。
他正在赶路,前后左右都是自己的侍卫,但他心里却不合时宜的滋生出一种仿佛是春游一般的惬意。
司空忍不住催促,“大人?”
凤随笑了笑,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是这样,”司空压着嗓子跟他说自己的想法,“莹娘子有孕一事爆出来之后,桑二郎才萌生了某种想法,进而金屋藏娇,将她养了起来。这里面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莹娘子的情郎已经消失了。莹娘子根本找不到他。”
凤随挑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