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有没有嫌疑不好说,但他家的铺子肯定有嫌疑。”司空示意他看薛记铺子左右两边的几家店铺。
薛记铺子的外面虽然已经挑出了“薛记”的招牌,但门窗都关着,看样子还没有开始装修施工,也不像是留了人看店的样子。
或者也留了人,只是这人临时有事,没在店里守着。
薛记铺子的左手边是书局,右手边是一家专卖各式乐器的铺子,这两家铺子都是安平街上的老店了,每日里差不多都是辰时开门,店里除了伙计还有掌柜坐镇,若是来往的客人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我是觉得,”司空对罗松说:“这下手的人,总要有个地方躲着,等着轿子过来。街上人虽然多,但一个人若是就在这附近转来转去的,也容易被人注意到。”
罗松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司空又问他,“走这条路,是你的主意,还是马秀山建议的?”
他不说,罗松还想不起来,司空一提醒,他才“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可不就是这小子说的。他上轿子的时候对我说,耽误了公爷们的差事,心里过意不去,要不就走桂花胡同吧,从那边到安平大街是最近的路线。我一想,走这条路确实要近些,就……”
“这是他跟人约好了,想趁乱脱身,”司空带着罗松走到了薛家铺子的门前,试着推了推门窗,发现铺子的大门只是虚掩上了,里面并没有阖上门插。
司空尚未用力,其中一扇门已经被推开了。
司空低头看看脚下,薛家铺子门外只有两级台阶,下了台阶就是安平街的青石路面了。如果算计妥当,从马秀山钻出轿子,到他趁乱钻进薛家铺子里,或许只需要短短的半分钟就足够了。
如果凶手事先藏身于此,从门扇里闪身出来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别说街上当时正乱着,就是现在,一个人从这里大模大样地走出来,也不会有人多加注意的。
司空对罗松说:“咱们俩一前一后,你守着这里,谁来也别让进。我去后院看看。”
罗松连忙点头。
司空心知,哪怕真有人来过这里,到了这个时候怕也早就走了。但他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真有那种来去无痕的高手。不管什么样的环境,只要有人来过,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端看查案的人能不能注意到了。
司空顺着铺子旁边的纵巷往里走,绕到了临街这一排商铺的后街。
安平街的铺子都是前面店铺,后面院子的结构。库房、伙计和护院们的住处都在后院,而且因为这条街上都是有钱人开的店铺,院落修建的比一般的富户还要气派一些。
司空摸到薛记的后院,发现后院的门也是虚掩着的,从外面看像是上了门栓,但伸手一推就开了。
一眼看过去,司空只觉得后院修建得颇为开阔,还种了些花花草草,院角开了一眼水井,井边还摆着水桶等物。
院中铺着青石板,干干净净的,没有脚印,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杂物。
院门一侧就是门房,司空从进门就没听见门房里有什么动静,启开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就见床铺上一个留着短须的黑胖子正拥被熟睡。
司空心想,这应该就是薛记留下来值班的护院了。
他刚要轻手轻脚的将窗户阖上,心中忽然生出警觉来。他阖上窗,快步走到房门处伸手一推,房门应手而开。
司空就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儿预感没有错,这人应该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