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镇北气得大骂凤随是小人。
凤随架住他的长枪,淡淡一笑,尽显从容,“童将军此言差矣,凤某本来便是来取蓟州的。”
又不是来找你一较高下的。
这半句话,凤随体贴的没有说出口。
但童镇北却已经被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能眼看着凤随就这么在他眼皮底下取走蓟州吗?!
于是童镇北只能退,他不能被凤随缠死在这里。
童镇北虚晃一枪,带着残存的几个手下转头就跑。他没有走西城门两侧的主道,他走的是正对着城门的那一片乱七八糟的居民区当中的小路。
论起对蓟州的地形,没人比他更熟了。他要抢先一步回刺史府,这个时候,他必须拿住了刺史,才好借着他的身份把城内的壮丁都召集起来,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只靠他手下的守卫,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城里很快起了火,火势大,但侥幸的是雨也大,很快就把火给浇灭了。但就是这样,城中也起了骚乱,大部分百姓都紧闭门户,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头,但到底也有一些不安分的混子开始趁火打劫。
童镇北一边放火箭号令各方守卫守住城门,一边下令让城中禁军到刺史府门前集合。
身旁小兵领命,如游鱼入海一般快速消失在了民居中蛛网一样的小巷子里。
凤随、凤勉的主力部队冲进城门之后,司空终于见到了他的宝珠。
宝珠被栓在山洼里,大约是感应到了城中动静,它自己挣开了绳索,一路追着凤家军的脚步跑来了。
在城门口遇见司空的时候,它脖子上还挂着半根扯断的缰绳,委屈得直蹭司空的脸。
司空赶紧摸摸抱抱,又从袖袋里摸出花生糖喂它。
宝珠得到了主人的爱抚,还吃到了好吃的花生糖,玻璃心终于愈合了,昂首挺胸地驮着司空去捡漏了。
司空和白潜等人的任务就是破开西城门,然后守着西城门。
如今凤家军冲进了城,除了留在城外接应的队伍,并没有再增派兵力驻守城门。司空、白潜就将手下召集起来,城门上下,开始轮岗值班。若是遇见有想从这里出城的辽兵就冲上去打一架,能杀的都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能放这些士兵去檀州,那等于是变相的壮大了耶律云机的兵力。
天明时分,雨势终于减小,从瓢泼似的暴雨变成了斜风飒飒的小雨。
童镇北停在巷口,耳畔满满都是厮杀呐喊之声。他望着远处直冒烟的刺史府,心里骂了一句贼老天。
这般数年难遇的一场大雨,竟然成全了他的敌人!
之前报信的小兵喘着粗气跑了回来,神色哪怕强装出镇定的模样,眼神里也泄露出了一丝慌张,“将军!萧大人带着他的人打开北城门……跑了!”
童镇北眼前一阵发黑。
他听见身后的副将追问一句,“城外的禁军呢?”
小兵回道:“开北门的时候遇见了凤家军,打了一仗,折了一部分,剩下的人护着萧大人跑了!”
童镇北气得要骂娘。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上下一心将敌人赶出去吗?蓟州守军人数不多,但凤家军打的是偷袭战,讲究的是行动迅速,人数也不会太多。
双方势均力敌,何况他们还占着主场,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但萧大人这么一跑,把城中原本就不充裕的兵力又分散开了。
童镇北再次放出火箭,召集城中残部在东城门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