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吝终归是庶子,没有话语权,最后只得自己找了块地方,把母亲的的骨灰给埋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佟国纲征战一辈子,他的嫡长子鄂伦岱精于火器,而且在战场上不畏生死,立下赫赫战功,不过佟国纲这个次子渊吝则是不然。
渊吝从小没有习武,也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反而学文,考取了功名,这兄弟两个人一文一武,如今的渊吝在康熙跟前行走,官职庶吉士。庶吉士就是为皇上草拟文书之人,别看只是动动笔杆子,而且官职不高,但他经常在皇上面前行走,也是皇上可心的说话人。
渊吝听说叔父揪着兄长进宫来告状,闹得沸沸扬扬,赶紧便赶来了。
“皇上息怒,”渊吝赶过来,立刻行大礼跪在地上,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叩头:“皇上息怒,叔父息怒,大哥不是有意触怒圣上威严的。”
渊吝并非武人,虽身材高大,但给人一种正直,且没有威胁力的感觉,不得不说,渊吝这个模样,的确比鄂伦岱招人喜欢的多,即使渊吝是上不得台面儿的庶子。
康熙道:“是渊吝啊。”
说罢,又低声道:“劝劝你叔父。”
“是,皇上。”渊吝应承下来,对佟国维道:“叔父,这是家事儿,咱们回去再说罢,再者说了,大哥也不是有意的,大哥定不是那个意思……”
不等渊吝说完,佟国维还没有回答他的话,鄂伦岱首先打断了他的话,冷冷一笑,道:“你是甚么东西!?我需要你来求情么?不过一个婊*子养的野种!你是不是我阿玛的种还不一定呢!由得你来管我们家的闲事儿?”
“你!不孝子啊!”佟国维愤怒的指着鄂伦岱,道:“你这不孝子!孽畜!你弟弟为你说好话儿,看看你这个混不吝!!”
“叔父,”渊吝拉住佟国维,劝阻的道:“叔父您别说了,大哥尚在气头上,渊吝挨两句骂,也少不得两块肉。”
鄂伦岱一听,更不是气,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渊吝的官袍衣领子。渊吝身材高大,鄂伦岱身材高挑,是万不及渊吝的,但那气势一点子也不小,揪着他的衣领子,恶狠狠的威胁道:“需要你替我说话么?少假惺惺了!旁人不知道你甚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么?小心我揍掉你一口牙,看你还怎么假惺惺!”
云禩在一旁看着,不由挑了挑眉,看来鄂伦岱的段位不行啊。相对比起来,鄂伦岱就是个炮仗,不愧是喜欢火器之人,自己也跟火器似的,一点就炸。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渊吝则不一样,打眼一看,彬彬有礼、正直温和,说起话来也中听,简直是……好大一朵白莲。
这样的鄂伦岱,怎么能斗得过他弟弟呢?
渊吝的话看似在劝解,其实就是在拱火,鄂伦岱瞬间炸了,外人看起来就是个不识好歹的模样,佟国维更加生气,御花园里吵闹一片,简直炸了锅。
太后烦的不行,云禩则是道:“太后不必烦心,孙儿可以一试,帮忙调解一番。”
“你去?”太后道:“快别!鄂伦岱是个出了名的恶狗子,见谁都咬!你可别,小心被他盯上!”
云禩不做一回事儿,笑道:“太后,无妨的,一准儿立刻让太后,安安心心的食上臭豆腐。”
太后将信将疑,胤禛也蹙了蹙眉,这佟国维一家子往后里可是八爷党的拥护者,若能拉拢拉拢,往后夺嫡少了一方阻力,倒是好事儿。
他心中盘算着,立刻拱手道:“太后若是不放心,孙儿随八弟去看看。”
“好好,”太后道:“你素来稳重,千万别吃了亏去。”
云禩和胤禛这才抬步往吵架的地方走去。
渊吝不来还好,这一过来,佟国维喊得更凶了,险些又给气死过去。
“甚么味儿?”鄂伦岱突然吸了吸鼻子,嫌弃的道:“好臭!”
是臭豆腐的味道,云禩不只是来了,还端着臭豆腐来了,因而有一股子浓郁的臭豆腐味道。
鄂伦岱第一个捂住鼻子,康熙也打开折扇扇了扇风,佟国维则是被气得无暇顾及臭味儿,渊吝也闻到了这股子味道,但是他并未作出太过的举动,浑似没有闻到一般,生生忍了下来。
云禩走过来,道:“给皇阿玛请安。”
云禩走得近了,那股子味道更加浓郁,康熙道:“老八,你手里端的是甚么?怎么这般子味儿大?”
鄂伦岱前些日子还见过云禩,因着那膳夫的缘故,鄂伦岱和云禩的关系还不错,主动和云禩走得很近,他这会子看到云禩,立刻便道:“这菜臭了罢!可千万别吃,小心闹病!”
鄂伦岱这话一出,渊吝不由多看了一眼云禩,要知道他这个大哥可是个混不吝,看谁都不顺眼,又怎么会关心旁人呢?如今他主动关心云禩,虽只是一句话,但渊吝心思很细,是察觉到了,大哥和八爷干系不一般。
云禩微微一笑,道:“皇阿玛与诸位有所不知,这菜唤作臭豆腐,是民间流传的小食,很是有名儿。太后听说了,点着名儿要食呢。”
“臭豆腐?”康熙一听,有趣儿,又能岔开话题,便顺着道:“这倒是有意思了,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