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吝拱手道:“八爷,渊吝还有事在身,先告退了。”
云禩笑道:“罢了,你且去罢。”
渊吝很快离开,真的是往太子的帐幕方向去了,太子遇刺,八爷重伤,这种事情必然要写邸报回京师的,所以庶吉士去见太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云禩眯着眼睛,看着渊吝离开的背影,唇角挂起一丝丝冷笑。
我知情……那很好啊,云禩心中思忖着,那我便问问你好了。
鄂伦岱见云禩突然笑起来,奇怪的道:“八爷?有甚么开心的事儿么?”
云禩道:“躺了这些日子,能出来走走,自然是欢心的。”
他说着,话锋一转,对鄂伦岱道:“小叔,你这个弟弟,平日里都喜欢甚么?”
“喜欢……甚么?”鄂伦岱突然被他问住了,惊讶的道:“他喜欢甚么,我怎么知道?”
“八爷您这是故意找茬儿罢?”鄂伦岱嫌弃的道:“我与他素来不和,京城里尽人皆知,我看他不顺眼,他看我也不顺眼,我为何要知道他喜欢甚么?我们俩不是兄弟,反而是仇敌。”
云禩笑了笑,道:“既然是仇敌,那更应该知道敌人的喜好,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一等侍卫难道不明白这个理儿?”
鄂伦岱真真儿被云禩给唬住了,觉得云禩的话的确有些道理,但是……
鄂伦岱为难的道:“我平日里见着他便觉得厌烦,哪里还能知道他喜欢甚么?完全是摸不着头脑的事儿。”
云禩一笑,道:“你不知他喜欢甚么,但是你弟弟可知道你喜欢甚么。”
鄂伦岱一阵奇怪,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云禩道:“也就是几天之前的事儿,他在膳房熬药,我去做一些草莓干,正好遇到了你弟弟,难免聊了一两句。”
鄂伦岱道:“八爷您和他聊天儿?就渊吝那一开口,全都是酸文,假惺惺没有一句真话儿,八爷你竟然和他聊天儿?”
云禩道:“这就是你不会聊天了。”
鄂伦岱道:“和他聊天?我宁肯一辈子不会聊天儿!”
云禩道:“那日里渊吝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儿。”
鄂伦岱一脸了然的道:“必然都是坏话。”
“也不见得,”云禩慢悠悠的道:“他说他兄长从小耀眼,文武全才,生得相貌又好,是他一直以来的榜样。”
鄂伦岱都给逗笑了,道:“八爷,您可别开我顽笑了。”
鄂伦岱因着样貌有些“阴柔”,他又在军中供职,所以十足不喜欢旁人议论他的容貌,每当有人说他样貌好看,鄂伦岱都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所以铁定与他翻脸。
反而这回,鄂伦岱听着云禩这般说,竟笑了出来,笑得他腹痛难忍,恨不能揉一揉才行,道:“八爷,您这顽笑开的,我竟不知,八爷还如此会打趣儿呢?”
“谁说我在打趣儿?”云禩把渊吝的话复述给他,道:“他不但知道你厌恶甚么,还知道你喜欢食辣,但是又不能吃辣,最喜欢的小食是胡桃甜椀子,食胡桃还要剔掉细皮,否则觉得苦涩,宁肯不食。”
鄂伦岱怔住了,睁大了眼目,这些都是他的小毛病,平日里不曾对旁人说起,就连家人也不一定知晓,哪知道云禩一样样摆出来。
“这……”鄂伦岱惊诧的道:“这都是渊吝说的?”
“自然。”云禩点点头。
云禩又道:“不管他把不把你当兄长看,他都对你了若指掌,而小叔则不了解你这弟弟。”
鄂伦岱陷入了沉思,云禩的话让他有些震动,想当年渊吝的确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跟屁虫,尤其渊吝年岁还小的时候,总是“大哥大哥”追在自己后面儿做小尾巴。
那时候鄂伦岱虽不喜欢渊吝的小妾娘亲,但对渊吝是讨厌不起来的,也不知甚么时候,兄弟二人的关系发展成了仇敌的模样。
鄂伦岱久久不能回神,云禩又道:“我知小叔心里在想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