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道:“所以这一战,绝对不能打,能免则免,不要打草惊蛇。”
胤禛却道:“来不及了。”
众人听着他的话,心里都是咯噔一声。
胤禛语气平静,缓缓的道:“准噶尔早有打算,如今咱们已然被拖延了时日,粮草补给还在路上,如果现在撤离,粮草不足,一旦被准噶尔暗中埋伏的兵马包围,连后路也没有,支撑不了多少时日。所以现在来看,完全没有退路,只能继续驻扎在这里,等待粮草补给。”
太子道:“但准噶尔的兵马已经瞄准了粮草,粮草一旦到达白塔,岂不是喂了狼口有去无回?到时候咱们还是没有粮草,禁不住准噶尔的偷袭。”
胤禛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方法——改运。”
黑龙江之兵会将调运来的粮草送到白塔,再由白塔输送分散到四处,白塔是个关键的地理位置,想必准噶尔的副都统也知道这一点子,所以鄂伦岱在白塔附近发现了异动,但不知具体埋伏了多好兵马。
胤禛道:“临时将粮草改运,白塔附近有个尧甫堡,不如将粮草运送到尧甫堡去,再行分发,到时候准噶尔的兵马就会扑一个空。”
大爷却摇头道:“粮草改道,这是多大的动静?白塔距离尧甫堡的距离并不太长,如果准噶尔的兵马临时改道,粮草船运又慢,很容易被准噶尔的兵马追上,还是得不偿失。”
众人陷入了沉思,一时间默默无语。
鄂伦岱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将使团的兵马交给我,我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手上还带着一队火器营,说不定便能把他们给打怕了!”
太子道:“你都说了,这是说不定的事儿,谁能拿这个开顽笑?”
鄂伦岱一时间也蔫儿了,道:“那该如何是好?”
“诸位兄长,”云禩突然开口,道:“不必担心,我倒是有一计,可以一试。”
众人看向云禩,云禩慢条条,不紧不慢的道:“准噶尔的使者,无非就是想劫走咱们的粮草,断取我们的后路,然后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若我们将计就计,用粮草把这些兵马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如何引出来?”大爷道。
“如何一网打尽?”太子问。
云禩将地形图平铺开,道:“方才四哥也说了,想要将本该运送到白塔的粮草,运送到尧甫堡去,但这两个地方距离不甚远,运送粮草那么大动静,一旦准噶尔的伏兵发现了端倪,很有可能改头扑向尧甫堡。若是我们假意将粮草从白塔,送到尧甫堡呢?”
“你的意思是……?”太子眼目一亮。
云禩道:“之所以把粮草送到白塔再行分发,是因着白塔乃是附近的交通枢纽,尤其是船运方便,尧甫堡则不然,虽然距离不远,尧甫堡的地形对于运送粮草来说差了一些,但是换个角度想,对于瓮中捉鳖呢?略施小计,就可以让进入尧甫堡的准噶尔兵马……有去无回。”
“对,妙计!”太子抚掌道:“只要把准噶尔的伏兵引到尧甫堡来,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叫他们自作孽,有去无回!”
四爷胤禛微微蹙眉,道:“不是我泼冷水,但准噶尔的人做了很多准备,暗下伏兵,绝对会三思而后行,八弟又如何能将准噶尔的伏兵引到尧甫堡去呢?你如何确定,他们会上当?倘或这次行动不成功,咱们的计策暴露,准噶尔的兵马定然一不做二不休,劫了白塔粮草,然后包围宁夏府署,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四爷的问题都很犀利,但这难不倒云禩,云禩一笑,道:“四哥问到了点子上。这做戏就要做真,想要让准噶尔的兵马相信,粮草真的改道了,需要两个步骤。”
众人都看向云禩,道:“哪两个步骤?”
云禩竖起食指晃了晃,道:“其一,道听途说。”
云禩解释道:“必须让他们听说粮草改道了,而且还要他们从犄角旮旯的地方听说到,不能是咱们告诉他的。”
首先让准噶尔的人道听途说,虽然是道听途说,但是足以引起他们的怀疑。
这其二……
云禩举起食指和中指晃了晃,道:“其二,就是派遣一个可信之人,前去迎粮草。”
粮草从白塔改道尧甫堡,之前确定是大爷前去摆台迎接粮食,如果此时他们偷偷摸摸的换了其他地方呢?
云禩道:“明面上还是派大哥去白塔迎接粮食,暗里地则是派另外一个人,偷偷前去尧甫堡,神神秘秘的公干,再加上道听途说,准噶尔的人必然会相信。”
胤禛皱眉道:“派遣去尧甫堡的人,必然就是关键所在,派遣谁去,准噶尔的兵马才会觉得最真实呢?”
云禩淡淡的道:“弟弟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