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站起身来,淡淡的道:“兄长和八弟都入膳房亲手烹调,我断没有坐享其成的道理,也随二位去看看。”
众人干脆一并子全都进了膳房,膳夫们看到三位爷,并着三爷的师傅进来,吓得都不敢出声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甚么仗阵。
云禩动作很麻利,将锅子里倒上油,准备将扁豆回锅炒制一番,他眼看着老三在旁边,故意托着盘子,“哗啦——”使劲往里一道,老三没有防备,那扁豆又生的厉害,甚至还带着水珠儿,油星瞬间迸溅起来,飞溅到老三胤祉一身,手背上也都是,脖颈上也被迸了好几下。
“嘶……啊!”老三吃痛,连忙捂住自己的手背和脖颈,疼的他一个激灵。
说实在的,三爷从未下厨过,哪里知道热油里滚了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阵仗不亚于放火器,都给三爷吓懵了!
“三爷!”陈梦雷赶紧拉着老三后退。
油星还在噼里啪啦的迸溅,云禩因为早有准备,拉着胤禛退的远远儿的,这会子比谁站的都远,嘴里毫无诚意的道:“对不住对不住!油星怎么这么大,溅的真高。”
云禩说话毫无诚意,甚至还笑眯眯的,装傻充愣谁不会呢?老三胤祉又不是傻的,反而很聪明且精明,一看云禩那个模样,便知道他一早猜出了扁豆有毒。
三爷这会脸子上一阵青,一阵红,又不能发火儿,毕竟不知之不怪,八弟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若是骂出口,反而显得自己没有气量,没事儿找事儿。
老三只好咽下这口气,旁边的陈梦雷忙道:“三爷,我去叫御医来。”
老三忍着疼痛,道:“有劳师傅了。”
他说着,又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对云禩道:“八弟也非故意,我又怎么会怪罪你呢?只是不过……你看三哥的手,也不好在膳房里多待了,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二位弟弟请便罢。”
说罢,也不等云禩回答,一甩袖袍走了,果然是装不下去了,估摸着这会子气的已然像是火器似的,马上能爆开。
云禩等三爷胤祉一走,便笑出声来,胤禛道:“便知道八弟不安好心。”
云禩道:“四哥可冤枉我了,我的的确确是想要将扁豆回锅,做些好食的。”
这宴席上都是蔬菜,清淡的太离谱儿,云禩这个人虽然不是一口蔬菜不吃,但还是喜欢食肉的,这样的宴席根本吃不饱。
云禩将扁豆回锅,煸炒了一番,然后弄了一些面条来,将面条煮熟,然后和扁豆一起炒制,做成了一大锅的扁豆炒面。
白生生的面条下锅,加入酱色,炒制成生琥珀的颜色,这颜色可比宴席上那些不是白,便是绿的色彩有食欲多了,看着便觉得顶饱。
扁豆煸制出香,加入了面条一炒,虽然是全素的,但是香味儿立刻冒了出来,食欲满满,可不是比干吃生扁豆要好吃的多么?
云禩喜欢稍微干松一点,却比较进味儿的炒面,因此汤汁没有放那么多,焖至入味儿,便将扁豆炒面盛出来,盛在承槃中。
云禩道:“多亏了弟弟,不然四哥这顿要挨饿了。”
胤禛无奈道:“哪里有自己夸自己的?”
三爷胤祉被云禩气走了,离开了膳房,径直回自己的屋舍,再也忍不住,“哐”一声巨响,撞上门,气的一扫袖袍,将桌案上的文书全都扫下去,噼里啪啦落了满地。
吱呀——
屋门又被推开了,陈梦雷从外面走进来,道:“三爷,让太医看看你的伤势。”
老三胤祉正烦心,挥手道:“不必看了,伤势不严重,被油星迸溅了两下罢了,只是这伤势不严重,脸面儿却不好看的。”
他沉吟了一番,低声道:“师傅是否也觉得,这老四和老八,怕是发现了我的伎俩?”
陈梦雷没说话,却点点头。
三爷冷笑一声,道:“我倒是低估了他们去……这降爵之仇,不可不报,但凡是挡我路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陈梦雷道:“三爷不必着急,今日四爷与八爷虽然看出来,但他们没有撕开脸面,说明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挑明,三爷还是需要把兄友弟恭的这出戏,唱足才可。今日三爷燕饮,邀请四爷八爷的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便知道三爷与兄弟们重归于好,也可以让皇上放心。”
三爷胤祉点点头,耐着性子道:“师傅说得对。”
陈梦雷道:“既是三爷不愿意让太医看诊,也需要涂些药膏,免得受罪。”
他说着,似乎早就知道三爷只会口头上答应看诊,因而提前准备了药膏,递给三爷,道:“三爷自己个儿涂药,还是让我来?”
老三执拗不过,接过药膏道:“我自己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