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往回走,胤禛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甚么。
云禩道:“四哥,在想甚么呢?”
胤禛起初都没听见,后来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云禩道:“看来四哥细思颇重,还是赶紧回去,这样走在路上,小心撞了门柱。”
胤禛道:“八弟也早些回府。”
说罢,转身便走了。
云禩也往回走,刚要进附近,便看到有人躲在自家的屋檐儿下面避雪。
今日下雪了,天气凉的很,但北京城的雪花又不像东北那样凛冽,下了雪,一沾到皮肤或者衣裳,就会快速融化,难免会弄湿衣裳。
那人缩在屋檐儿下面,瑟瑟发抖的避雪,云禩一看,好像还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那日里自己救起来的年轻书生么?好像姓姚来着,但是具体叫甚么,他自己没说。
云禩走过去,道:“又见面了。”
“啊!”那书生惊讶的看着云禩,道:“你……你是恩公!”
书生道:“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恩公了。”
云禩道:“这里是我家,当然会碰到。”
那书生更是惊讶,道:“这……这里是恩公家?我记得不是那面儿么?”
书生指了一个方向,那方向的确是云禩的府邸,但这里也是。
毕竟这里是八爷府,八爷府的占地面积不小,这一整片都是云禩的宅邸,云禩和胤禛的宅邸是连着的,两个人住在隔壁,但若是有事儿走动,还是需要骑马的,免得浪费时间,可见宅邸有多大。
书生好像“没见过世面”,他上次从八爷府的侧门离开,这会子在八爷府偏门的屋檐儿下面避雪,没成想都是一个宅邸。
云禩道:“进来避避雪么?”
“不不不!”书生使劲摇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就离开,恩公是好人,不能连累了恩公。”
“哦?”云禩挑眉:“这么说来,你不是好人?”
书生道:“我自然是好人。”
云禩道:“那为何会连累于我?”
书生道:“唉——只是、只是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若是有朝一日小生发达了,一定来报答恩公的一饭之恩。”
“那要等到甚么时候,你才会发达呢?”云禩一笑,道:“举子姚观。”
“啊!”书生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的看着云禩。
云禩摇头,道:“不不,应该唤作状元郎姚观。”
“啊!”书生又是吓了一跳,眼睛更是浑圆,瞪着云禩:“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是……”
“你是姚观?”云禩挑眉。
书生木讷的点点头。
云禩笑道:“我刚才在路上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不巧的是,刚才在庆丰楼旁边,你被围追喝骂,我就在庆丰楼上,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也看见了一二,再看到你脸上的伤……也不难联想了。”
书生脸上有伤,那日里离开八爷府还没有,今日却有了,还红肿着,像是刚刚挂彩,额头、颧骨都有红肿,嘴唇还破了,下巴也青了,这可不是跌跤跌的,必然是被人打得,而且还是群殴。
那书生果然就是姚观,金科状元郎!
然而姚观这个状元郎,并没有甚么可光荣的,因为他是舞弊得来的状元郎,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