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袍遮挡住了面容了啊,”连羌叹气,“这样的话,我们也分辨不出谁是恶鬼。”
连秉也叹了口气,转身将自己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小碗公鸡血和一叠黄符,“师兄,抱歉,公鸡血并不好拿,我只能找到这些。”
江落看了看公鸡血的分量,“够画几张符了。”
旁人画符,总有许多流程要做。江落倒没有那么麻烦,他提起凝神,以手代笔,沾染鸡血便在符箓上一气呵成。几乎没间断的,江落就用完了这些鸡血。
只是鸡血到底很少,勉勉强强让每人一张,再多就没有了。
几个人郑重地将符箓贴身收了起来,提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了回去。江落瞧见天色已晚,道:“我先回去了。你们回去之后就不要出房门,门外如果有人呼救,也只管蒙头睡觉,什么都别管。这里邪乎得很,几乎是一块大阴地,什么邪门事都可能发生,要小心再小心。”
其他人应下,秦云有些害怕地对连雪和李小道:“我们今晚一起睡吧。”
连雪和李小都点了点头。
杜歌走到了洞口,闻言回过头,朝秦云道:“秦云,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
江落回房后,池尤还没有回来。
他耐心等了一会,天色逐渐黑下,烛火摇曳,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尤才缓步走进了房门。
烛光下,他的面色更苍白了些,但却唇角挑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唯独一双眼睛,却漆黑如深渊,有压抑的风暴在其中若隐若现。
江落试探地问:“你瞧起来不是舒服。”
池尤笑了笑,“那倒没有。”
“你的伤口被看出来了吗?”江落指了指池尤的脖颈,“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告诫我让我少做这些事,否则会对身体不好,”池尤笑容更深,“多亏了他们,让我也明白了不少事。”
说完,他哼笑着拿好衣服,邀请道:“一起去洗澡吗?”
江落道:“去。”
两个人并肩往沐浴房走去,江落道:“刚刚有丫鬟来找你昨天换洗下来的衣服,我在你的床底下找到了,但上面沾了血。”
“哦,那个,”池尤恍然大悟,“那个啊,是我昨天练习时不小心碰到的血。”
江落:“嗯?”
“公鸡血和黑狗血,”池尤笑着道,“这些东西用在朱砂之中,会起到辟邪效果。”
“原来是这样,”江落了然地点点头,“那怎么不交给丫鬟去洗?”
池尤突然奇怪笑了一声,道:“你现在瞧起来,倒真有些像是我的妻子了。”
江落:“?”
池尤慢条斯理道:“凡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江落暗暗翻了个白眼。
谈话结束,他们也走到了沐浴房前。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进入到了浴室,江落将自己今天才写的符拿出来贴在了门上,准备脱衣服。
在他一墙之隔的隔壁,池尤也正在做着同样的事,他将衣服叠至整齐地放在了桌椅上。袅袅雾气遮住他的身形,池尤哼着曲子,苍白的脊背上,有鬼纹倏地从三颗痣的地方释放,缓缓往上爬行。
一直爬到了池尤的肩侧,让少年清俊的面孔也显得犹如鬼魅可怖。
水汽蒸腾之中,一道岣嵝的鬼影突然出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池尤缓缓道:“我让你去隔壁吓吓他,你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