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

出了庙,应无愁看到庙墙外面有一株巨大的枫树,时至秋日,枫叶变红,一片片红枫缓慢飘落。

“宁承影”伸手接住一片落叶,将片五角枫叶放入怀中。

应无愁暗中记下他这举动。

两人来到距离庙宇最近的一户人家,应无愁敲了敲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生得极为好看的陌生人,疑惑道:“两位有何事?”

应无愁温和道:“在下与弟弟赶路路过小镇,想讨口水喝,顺便歇歇脚。”

应无愁只着里衣时像个伤风败俗的妖孽,穿上白衣倒是飘渺若谪仙,俊逸非凡。

加上他双眼蒙着白布,显然眼睛有伤,看起来又有些惹人心怜。

老人家本不愿请两个成年男子进门,但看到应无愁温和无害的样子,便放下警惕,把人请了进去。

应无愁没有进屋,只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接过老人家送来的水,有礼貌地道了声谢。

喝过水,应无愁吩咐道:“承影,老人家好心请我们喝水,我们不能白受别人的好意。你去帮老人家把水挑了,柴劈好。”

“宁承影”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应无愁竟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他应声点头,熟练地拎起水桶,帮老人挑水。

“这……多不好意思,我不过是给了你们一瓢冷水罢了。”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道,“早知道,该给贵客沏茶的。”

“应该的,”应无愁道,“老人家您坐,让年轻人去干活。”

他态度和蔼,又有上位者的气质,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话。

老人坐在应无愁身边,两人一起看着“宁承影”来回忙碌。

应无愁顺势问道:“我方才路过一座庙宇,本打算进门讨口水喝,不打扰镇里的住民。没想到走进一看,那庙宇破败不堪,怎会如此?”

“宁承影”在帮他们干活,老人家不好沉默不语,便与应无愁攀谈起来。

“先生有所不知,那庙里供的不是神像,是个邪魔。”老人家道。

“哦?”应无愁忙端起瓢喝水,防止老人注意到他的容貌与神像极为相似。

好在老人眼睛有些花了,继续道:“听我父亲说,五十年前,镇里出现个妖邪,将镇里的年轻人迷得神魂颠倒。镇长便找来高人,建庙雕神像,镇住那邪祟。

“谁知道那神像的容貌在变,只是变得很慢很慢,一开始大家看不出来,四十年过去,有老人发现神像样貌变得,大家便渐渐不敢去庙里上香了。

“没了香火,庙里的和尚也跑了。只剩下岑家小子在打扫,又过几年,岑家小子也不见了,大概是死了吧。”

“岑家小子?”应无愁问道。

“岑家捡来的孩子,十八年前,就在庙外的那棵枫树下面,躺着一个被冻僵的婴儿,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当天正是落霜的季节,红色的枫叶上结了一层白霜,孩子身上盖满了这样的叶子。

“庙里的和尚捡起这孩子,见人还没死,便救了下来。

“岑家多年无子,便找到住持,领养了这个孩子。

“他的名字是住持取的,不像别人那种张二狗李富贵的名字,还挺文雅的。

“叫……岑霜落。”

“咔嚓”一声,“宁承影”抡起斧头用力劈下,木柴裂开,斧子也裂成两半。

应无愁看着他,见“宁承影”神色阴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愿回想的事情。

“宁承影”走上前来,对老人说:“不好意思,弄坏了你家的斧头。”

他在桌子上放下一块碎银子当做赔偿,对应无愁说:“师父,我们走吧。”

应无愁却道:“不急,你弄坏了人家的斧子,怎么能用钱砸人,应当去买一把新的赔偿才是。”

他拿起银子,放在“宁承影”掌心,打发他出去买斧子。

“宁承影”踌躇片刻,盯着老人家,似乎非常不愿老人继续讲述关于那间庙的事情。

“还不快去?”应无愁道。

“宁承影”捏了下拳头,闷声不吭地走出去,竟乖乖去买斧头了。

直至此时,应无愁终于确信,假宁承影对他并无恶意,还十分想在他心中树立起一个好印象。

而且从他方才的反应来看……

应无愁嘴角翘起,对老人家说:“可以给我讲讲这个岑霜落的故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应无愁:我总觉得他在勾引我,顺从我,对我好,勾引我摸他的头。

岑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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