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为这无厘头的幻想叹了口气。
“过来。”
青年立刻像是得了口令,大步走到他身前,半跪在地上。地面的水渍立刻浸湿了夏淞的运动裤,深色的水渍顺着膝盖往上蔓延,湿润布料包裹着肌肉。
之前伸进水里的袖子更不用说,大半个上身都湿透了。
蒋星坐在台子上,能居高临下看到青年的每一个动作。
夏淞双手撑在蒋星腿侧,是个一合拢就能把他抱起来的姿势。蒋星不自在地动了动膝盖,立刻碰到了青年手臂内侧。
夏淞的手臂烫伤似地跳开,又立刻靠近过来,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皮肤若有若无地摩擦,两人并不同调的体温互相沾染,身后浴缸的蒸汽还在源源不断地升腾,填满他们之间几不可见的缝隙。
青年不说话,只双眼闪着明亮的渴望,目不转睛。
有人能拒绝一只狗狗吗?
蒋星手指微动,轻轻拨开青年的头发,露出他眼下的伤处,轻声道:“你故意想留疤?”
青年显然昨天就拿伤口碰过水了。
夏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收拢双臂,手掌虚虚地拢在蒋星后腰。
“本来不想的,今天想了。” 夏淞道,“蒋先生亲过,就不舍得让它消失了。”
蒋星还没在生活里碰见过说话如此直白的人,略苦恼地思虑片刻,不忍看见青年又如昨夜雨幕中那样湿漉漉的可怜样子。
他道:“夏淞,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岁。”夏淞立刻回答道,“可以结婚了。”
“我不是说这个……”蒋星无奈,“年轻人热血上头的时候是没有判断力的。”
夏淞:“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清醒过。”
得,提前把蒋星所有的话头都给截住了。
“我抱你去床上吧。”夏淞跃跃欲试,“蒋先生明天要不要上班?”
“要。”蒋星拿过手表看了眼时间,“快三点了,你真会给我找麻烦。”
“不。”夏淞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走去,他身上衣服还在滴水,看得蒋星皱眉。
要麻烦陈阿姨洗地毯了。
蒋星被放在床边,青年把被子拢成一团让他抱着,转头拿毛巾动作轻柔地擦头发。
“我明明是帮您解决麻烦的。”
夏淞话里有话,蒋星徒然地揉着眉心犯难。
不怪夏淞,蒋星也不想怪自己,所以只能怪酒。
“手机给我。”
蒋星给司机发了明天晚一点再过来。
夏淞心情愉悦地哼着歌,是昨天哄蒋星睡着的那首。
蒋星手指一动,又补充上了几句。
既然夏淞已经跟自己扯不清了,索性把年轻人身后乱七八糟的家庭问题给弄清楚。
头发擦干,夏淞很乖巧地把灯光调暗,只留下床头一盏睡眠灯,然后蹲在床边盯着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