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小的买回来了。”
“嗯,你下去去。“刘大成接过糖。
把伙计挥退后,刘大成自己找了个勺子出来,舀了勺子饴糖放进了嘴里。皱了皱眉头又拿 来杯子兑了糖水,一口一口慢慢品,那满脸严肃的样子,看着不像在喝糖水,倒像是在吃黄连 似的。
一碗糖水喝完,刘大成坐在那里,半响没有说话。
店里的伙计见他脸色实在是难看,都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像刘大成这样的管事,因常年跟糖打交到,早就练就了一口品糖的功夫。虽然不至于十分 的精通,但那糖是好是坏,是优是次,只要进了嘴,这点区别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那日吃过糖果屋免费试吃的糖块,虽然味道足够惊艳,但还不至于让刘大成心神失守的地 步。
然而,今天这饴糖却不同,这饴糖形似石蜜,却又不是石蜜,味道同那日的糖块一样,没 有通思。
别看石蜜价格便宜,比不上霜糖与冰糖,但石蜜却是制作这两种糖的基础,石蜜的好坏直 接影响到霜糖的品质。
而石蜜本身就因为是第一次加工,所以涩味的残留更重一些,只有经过进一步的加工,提 炼以及退色,才能让糖的甜度和口感进一步提升,而去除一部分涩意。
可是三少爷这糖,在这一步就已经没有了涩意,那么可以想像由这种糖制作出来的霜糖, 味道只会更好。
刘大成坐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敲击着大腿,脑子转得飞快,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在他脑子 里时隐时现。他直觉这感觉就是关键,如果抓住了,说不定他不旦不会在白氏那里,因办事不 力而吃挂落,说不得还能立功。
他一点一点的往下捋:想要石蜜无涩意,只能在榨汁的时候先去甘蔗的皮,可如此一来所 花费的功夫,却是原来的两三倍之多,其成本也就更高。
这样做出来的糖,在整个大启也只有那些皇室贵亲,达官贵人能够享用,更加不可能拿来
贱卖。
他相信也不可能存在着这样的傻瓜,除非,除非那糖原本在那人心里就只值这个价。 刘大成心里灵光一闪,猛地站起来大叫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然后不顾伙计们惊悚的表情,大笑了三声,自言自语道,“三少爷呀,三少爷,你也太不 谨慎了。”
那几个伙计彼此对视一眼,这刘管事是怎么了?难道是刺激大发了,疯魔了不成?
刘大成整个心思都在刚刚想到的事情上。他想到,苏末既然敢以这么低廉的价格,卖这么 好的糖,不是因为他疯了,而是因为他根本不会亏本,说不得还能赚。
就像他敢用十文钱卖下品石蜜一样,虽然赚不了钱,但也决计是不会亏的。
刘大成越顺着这个思路去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这就说明,苏末这个糖的成本本来就低,而能以这么低的成本制作出这么高品质的糖。唯 一的解释就是——苏陌手里掌握着一个全新的,制糖术,这是超越了整个云城甚至大启的制糖
术。
也是为什么明明有人盯着他,分明没见他进货,可他还能拿得出糖的原因。
也许由始至终,根本没有什么神秘的制糖世家在他背后撑腰。
至于为什么苏末突然有了这样的技术,刘大成第一个就想到了苏末的外家。那个自梅氏死 后就消失的梅氏制糖世家,也是五十年前,发明霜糖的梅氏。
既然梅氏五十年前能发明霜糖,甚至是间接促进了云城如今的繁荣,这么多年下来,难保 没有留下什么不为外人道的制糖术。
虽说当年梅氏死得早,但谁也不敢保证,她没有为自己儿子留下什么后手。
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何以前在苏府里的时候,苏末乖得不像话,可一离开苏府,整个就像 变了个人似的,竟敢跟夫人对着干了,那是因为他有了依仗也有了底气。
这份底气不是他先前想像的,有人在背后撑腰,而是技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做为梅氏如今唯一还活在世上的血脉,可不就是一尊金娃娃嘛?
这个想法,让刘大成激动得双手都颤抖了起来,如果他能够帮助夫人和老爷拿到这个技术 又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