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然私下里又追问了陆思闲还有什么伤病后遗症,可惜陆思闲口风很紧,只说自己没事。
接下来的游戏娱乐环节,童然始终有些心神恍惚,参与度也不高。
直到李意说自己准备了一个小魔术,又选中童然做搭档,他才勉强打起精神。
“我最喜欢看人表演魔术了。”童然倒不是客套,从来都是他给人表演,很少有人专门为他表演,哪怕他现在心情郁郁,还是多了几分期待。
“那天慈善晚宴过后我就找人学了,还想着下次遇见弟弟要表演给你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李意取出两副包装不同的扑克,摆到小桌上,“弟弟喜欢哪副牌?”
童然察觉李意一双眼睛总往他右手边的扑克看,想了想便指着那副牌说:“我选这个。”
李意很隐蔽地松了口气,其实童然选哪副都可以,但如果选到左边的扑克,她的表演就必须增加一个环节,做起来有点麻烦。
“那你就打开那副牌,然后和我一样洗牌。”
两幅扑克抽离牌盒,众人发现它们的背底花纹和颜色都不一样,童然这副是蓝底,而李意的则是红底。
洗完牌后,李意又交代童然盲选一张扑克,牌背向上放在桌面。
“OK,你选一张,我也选了一张,现在我们两人选的牌都放在这里了,”李意盯着桌面上一红一蓝两张牌,“你并不知道你选的是哪张对吧?”
童然:“不知道。”
李意:“你也确实是随机选的吧?”
童然轻点了一下头。
“那我把你选的牌放在我这副牌的最上面,”李意拾起童然的牌,轻放在自己手上一叠牌背的上方,“你也把我选的牌放在你那副扑克最上面,不要看牌哦。”
童然已经猜到了魔术原理。
假设有A、B两副牌,李意在表演前随意抽取A副扑克里的……就拿方片K来举例好了,她将A副扑克里的方片K放在B副扑克的第二张,第一张则是张双面牌,也就是正反都为背面的特制扑克。
接下来,她再找到B副扑克的方片K,做一个隐藏的记号,然后按照刚才的步凑让观众随意洗牌随意抽牌,而她“盲选”出来的自然是那张做了记号的方片K。
等双方交换了抽选的牌,她只需要做一个Triple lift,就能把来自A副扑克的方片K换到最顶上,同时展示给观众看,而观众从她手里拿过来的那张牌当然也是方片K,好像两人心有灵犀,各自盲选竟选到了一样的牌。
这个魔术的关键在于务必让观众选中A副扑克,因为观众从A副扑克里抽哪张牌都无所谓,他抽的牌不会被看到,大家看的只会是那张早已准备好的方片K。
即便心中已有答案,即便李意的换牌手法很拙劣,当答案揭晓、双方各自翻开一张黑桃9时,童然还是表现得像意料之外一般惊喜。
这同样不是客套,而是尊重。
魔术不是一门孤独的艺术,它需要观众,需要互动——观众的反馈足够热情,表演者也会享有足够的满足。
李意确实很满足,毕竟大多人都看不出她的手法,唯一一个有可能看出来的又相当配合,让她不禁怀疑,童然是真没见过这个魔术吗?
“你觉得姐姐表演得如何?”李意听着周围人的惊叹,得意洋洋地问。
童然竖起拇指,煞有介事地点评一通,末了问,“姐姐很有做魔术师的天赋,考虑转行吗?”
李意笑得花枝乱颤,“我就是班门弄斧而已,要不弟弟再教我一个?”
童然还从来没有认真地做过魔术教学,教学和揭秘不一样,虽然同样会曝光魔术的秘密,但目的在于让大家了解每一个细节,也能尝试着去变魔术,从而促进大家对魔术的兴趣。
他真心热爱着魔术,就像陆思闲愿意尽自己所能推广冰雪运动,他也想让全世界都爱上他所爱,也想尝试在魔术广袤的土地上播下探索的种子。
童然收拢了扑克,笑问:“姐姐知道我为什么要学习魔术吗?”
李意随口说:“魔术能带来奇迹?”
“不,我只是觉得会变魔术很帅,如果哪一天我喜欢的人出现了,”童然鬼使神差地看了眼陆思闲,又快速地移开视线,“那他一定没办法拒绝我的魔术……呃,我的追求。”
所有人都笑起来,李意夸张地拍着桌子:“你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