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陆思闲侧头问,“你喜欢?”

童然现在对“喜欢”这两个字相当敏感,他干咳了一声,“我觉得挺酷。”

“雪上加霜很酷?”陆思闲微一挑眉,想了想道,“我不知道纹什么,他们一般都纹心上人的名字。”

童然觎了他一眼,怀疑陆思闲在钓他,他决定反钓:“你也可以纹这个啊。”

结果陆思闲不作声了。

童然全借着冲动壮胆才开了口,然后就这?他好似打了一记空拳,失落之余还有些挂不住脸,堵着一口气也不想说话了。

殊不知陆思闲也是心绪纷乱,他从不觉得自己是木头,从小到大,对他见色起意的人不止繁几,有时候只需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对方是否有意。

但因为初识童然时有过误会,后来误会解除,他就再没往哪方面想过。如今换了一种心境和视角,过往许多事好像又能品出点不同寻常的滋味——他喜欢的人,可能也喜欢他。

然而事到关键,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放得开。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好太轻佻,也不好太严肃。

他还想开局帅一点,让童然每每回想都会多爱他一点。

难。

陆思闲暗暗叹气,不经意间看到屋檐上挂着的晴天娃娃。

人在不知所措时往往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事,陆思闲竟想到了以前上网搜到的“吊桥效应”,喉结滚了滚问:“知道晴天娃娃的来历吗?”

童然懒耷着眼,“什么?”

“有一个和尚,在天皇的命令下祈晴……”

只开了个头童然就意识到陆思闲要讲什么,无非是和尚祈晴失败,依旧连日阴雨,天皇一怒之下砍掉和尚的头,将其脑袋悬挂在廊房梁下,结果天居然放晴了。

这样简单的故事,陆思闲竟讲得颠三倒四,越讲越往他身边挤,都挨着他胳膊了!

童然被挤到汤池边上,缩得像只小鹌鹑,一时分不清陆思闲究竟是害怕还是存心,暗地里观察对方的脸色,又觉得……应该是前者。

他不明白陆思闲的用意,也不明白对方何苦自虐,反正是很想笑了,“你说这个做什么?”

是啊,做什么呢?

陆思闲冷酷的表情中透着痴呆,吊桥效应,是把他吊在桥上吗?

气氛再度冷凝。

但这一次,挂不住脸的不再是童然了。

忽然,陆思闲一把抓住童然的手腕,“什么声音?”

童然怔了怔,凝神细听,好像是隔壁传来的……猫叫?

不等他回答,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断断续续,似痛苦又似欢愉。

童然:“……”

陆思闲:“……”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间错开了。

童然心如擂鼓,被握住的手腕越来越烫,几乎快烧起来。他感觉到水花的波动,还有喷拂在脸颊的灼热气息,内心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身体忍不住哆嗦。

就在所有忍耐即将冲破临界点时,“啪”的一声,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