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微微抿唇，眼睑垂下：“你这是在划清界限吗？”

“说笑了，我们之间一直都泾渭分明。”戚昭寒轻笑道。

不管是前世顾泽的躲避逃离，还是他今生的顿悟放弃，两人之间都永远隔着一条鸿沟。

他从没怨过顾泽，顾泽做得很对，不喜欢他也一直对他保持着基本的尊重。

他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再重蹈覆辙了，某些不该存在的错误，还是早早远离为好。

“一定要划分的这么清楚吗？我们真的……”不能当朋友了吗？

顾泽声音愈低，最后一句话甚至一直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顾泽，你很奇怪，你回来之后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戚昭寒眼神很复杂的看着他。

顾泽对两人还是否是朋友这件事有着莫名其妙的固执，固执到他都觉得有些荒谬。

赵悦早在两人开始聊天时，就敏锐的察觉到两人的氛围不太对，她乖巧的坐在座位上，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默默搅着咖啡，她在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她方糖只放了一块，咖啡不太甜，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两人的神色，确定都没有发现她的动作，顿时放心的去拿了一块方糖。

可惜手不太稳，方糖一下子掉进了咖啡里，“咕噜”一声，打破了静谧的气氛。

顾泽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戚昭寒表明态度之后，他应该是高兴的，而不是恐慌失落。

他不敢深究其中意味，只能拼命攥着两人之间仅有的合理关系这个借口，似乎这样会让他安心一点。

戚昭寒直言不讳的问话，让他无法回答，他呐呐的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方糖掉进咖啡的声音拯救了他，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睛一亮，连忙转移话题：“这位是？”

“你好，我叫赵悦。”赵悦见躲不过去了，低头苦了一下脸，抬头又换上一张微笑的脸，站起来握手。

“这单我来买吧。”顾泽伸手要掏钱包。

戚昭寒抬手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的动作：“不用你破费了，我已经买过单了。”

顾泽手就腾在半空，脸上有些尴尬。

赵悦这小姑娘很机敏，她察觉到自家昭寒哥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连忙道：“我喝完了，昭寒哥一会还有事情要忙，我们得先走了。”

戚昭寒不想再跟顾泽交谈了，顺势起身，两人擦肩而过，语气很是疏离道：“谢谢你的好意，再会。”

顾泽站在原地，从窗户上看到少年少女肩并肩相携离去，从背影看很是般配。

他无声的抬手按住正激烈跳动的心脏。

咖啡屋服务员从头到尾看着几人之间的互动，直到那两人走出去，这个少年还在痴痴观望，就像是望夫石一般。

服务员想着想着，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两个男孩之间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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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回到舅舅家时，天色也有些黑了。

舅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上拿着遥控器正在换台，看到他进来了，招呼他过来坐下。

顾泽一路上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看起来还是一枚翩翩少年，他依言坐下。

“你最近考察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感兴趣的行业？”宁独黎关心道。

宁家根基在B城，但他不愿意跟大哥抢夺公司权利，干脆自己来S城打拼，再加上宁家的各种资源倾撒，他现在倒也组建了公司，发展的也很好，前两年他还得了个“青年企业家”的称号。

之前他去B城小住，意外碰到了姐姐的儿子也在，虽然只在过年过节时见过，但也不耽误他对自家外甥的亲近。尤其是交谈之后，他对自家外甥更有好感了。

后来他要走时，外甥主动要求跟他一起来S城，说是要锻炼一下自己，他惊讶的同时也很欣慰，拍板决定把外甥带来了S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