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殿下的意思是知错了?”韩墨初拿着戒尺,贴在了顾修伸出的手掌上:“那殿下自己说说,今日之事错在何处?”
“错在遇事鲁莽,思虑不全。”随着顾修所言,韩墨初的戒尺啪的一声砸在了顾修的掌心上。
“还有。”
“还有擅做主张,自以为是。”
第二下戒尺比第一下重得多,痛得顾修心脏都跟着一紧。
“还有。”
“还有以身犯险,不顾安危。”第三下戒尺落在了方才两处伤痕的交界处,顾修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还有!”韩墨初的声音明显往上扬了一度。
“还有...”顾修略有迟疑,思索着今日之事的是非对错。
见顾修不答,韩墨初便一连抽了三下,那三下落得格外的狠,痛得顾修的连胳膊几乎都要端不平了。
“还有什么殿下确实不知?”韩墨初板着脸问道。
顾修端着红肿的手掌,朝韩墨初摇了摇头。
“您还错在不该欺瞒臣下。”韩墨初将戒尺放在一旁,双手扶住顾修的肩膀:“殿下,您要记住从今往后您不管身处何,要做何事,您都不许再对臣有任何隐瞒,无论何事臣都会陪您一同前往,也不许再独自一人以身犯险。”
顾修先是愣了愣,随即又点点头道:“我...我记下了。”
顾修那副虚心认错的样子,让韩墨初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常,伸手揉了揉顾修掌心上被他抽出的印痕,温声道:“殿下,今日是不是还未用过晚膳?”
顾修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臣带殿下去寻些吃的吧。”韩墨初笑眯眯的拉起顾修的手。
“师父,我累了。”顾修抓着韩墨初的衣袖,抬头一脸认真的问道:“背着去成么?”
“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得寸进尺?”韩墨初笑得眉眼一弯,伸手掐了把顾修的脸颊。
“昨日,同韩少师学的。”
第二十章 母后
从猎山归来的日子,狼崽子顾修变得愈发勤勉。无论是读书策论,还是习字作文都做得又快又好。
顾修知道只有这样韩墨初才会陪他去宫中猎场,指导他的骑射。韩墨初教导顾修骑射的手段比起教导他读书的手段要明显简单粗暴得多。每日小臂上坠着重石先练一个时辰的弯弓,石头若是动一动,韩墨初手中的戒尺便会毫不留情的抽上去。
顾修是个有功夫底子傍身的少年,比一般少年人筋骨强壮,日常练习苛刻些也无妨。
在顾修被抽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严格训练下,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短短一月功夫,顾修已经能蒙眼射中猎场之中移动的活靶了。
顾修在猎场上练得风生水起,同时也对韩墨初少年时是如何练习骑射这件事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好奇。
韩墨初笑眯眯的看着顾修,与他讲述了一个多年前他在山中学艺的故事。
那时的韩墨初比顾修现在还小两岁,因为自家恩师易鶨先生食素。他与苏澈两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若想打牙祭,便只能在山间纵马行猎。
由于百茗山中多密林,又常年薄雾环绕,多数时候连路也看不清,更别说捕猎了。于是机智如韩墨初便索性蒙上眼睛,在无数次坠马,滚山,撞树,包括其中一次差点折断脖颈之后,终于练就了这一手蒙眼辨位,箭无虚发的本事。
顾修听罢,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确实没有想到,他这个神仙一样的师父,这手精妙无双的箭法,竟然是在生活所迫的重压之下方才练就的。
与他师父相比,他自幼虽说生于苦寒,但是好歹没有亏过嘴。
在听过韩墨初多少有些悲伤的血泪史后,顾修每日的练习更加勤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