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好几人都看过来,还在嘀咕。
“这孩子都几岁了,怎么还不会说话,莫不是个哑巴吧。”
黑娃虽然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心思聪慧,知道说的是他,尤其是不喜欢大人们看过来的眼神,就朝着旁边看来的大人磨了磨小虎牙,跟狼崽子一样露出威胁的动作,却惹得在场的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
有人见黑娃不会使筷子,拿着手抓碗里的稀饭,才嘲弄道:“这小孩子是哪家的,长得像个野孩子。”
林书露出一丝后悔,忘了这小家伙,也不会使筷子,便开始教黑娃拿筷子,而黑娃也聪明,学着林书的姿势,几下就能夹起稀饭里的豌豆。
旁边的人还在嘲笑,灰狼却猛地窜了过来,露出尖锐的犬齿,凶狠地扫视了一周,呼呼地出着气,要吃人的样子,才吓得在场的人停止了笑声。
三人从饭店出来,林书将黑娃送进了医院,然后又独自出来。
六十年代,随处可见的男女老少,都穿着清一色的蓝布工装,统一款式,统一花色,路上连穿裙子的女人都很少。
林书逛了整个小镇,找到了一家收古董的店铺,将那只莫名出现在他手中的金镯子给卖了。
这镯子林书卖了整整两百,收货的老板是个戴眼镜的老头,一双鼠眼,刀尖眉,小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林书打量,明眼人也想不到林书拿的出来这金镯子,恁是如何打听,都从林书嘴里撬不出半句话来。
林书虽生在和平年代,法治社会,一生除了才华和际遇较为坎坷,终柳暗花明,却老实说,还从未被人谋财害命过。
穿越到这个年代,还是个七岁的小孩,他能不能保得住这金镯子难说,还不如卖了。
而这老板,虽不能否定他心生歹意,却好歹忌惮他身边一直跟着的这匹狼,不敢对他动手。
等事情办完,回到医院,黑娃正在挂吊瓶。
隔壁床上的女人似乎要生了,疼得小声地唤着“医生”。
林书正陪着黑娃,听到动静,跑到女人的床边。
“阿姨,你没事吧?”
女人纤瘦的手指,猛地抓住林书的手臂,“叫医生。”
林书还头一回看仔细了,这妇女长得很年轻,有点江南水乡女子的秀美,即使是孕妇状态,也让人眼前一亮。
他连忙跑出去,喊了医生过来。
没过多久,一名医生和护士推着手术器材进来,这情形看得林书一愣,不是赶紧送手术室吗?
林书听大娘偶尔提起,他们老林家几个媳妇生孩子都是在家里自己生的,顶多叫个村里的医生来照看下,没人舍得来住院。
“医生,没有手术室吗?”林书问道。
那名拿着剪刀的医生,轻飘飘地撇了林书一眼,不耐烦地挥手道:“小孩子别处玩去。”
而旁边的护士,认识林书,便手里忙碌着,边道:“手术室只有一个,已经占用了,只能在这里接生。”
“刘医生,没有麻药了。”护士朝着男医生道。
男医生问女人道:“没麻药了,生吗?”
病床上的女人了无生气,咬着牙关,疼得只能用点头来示意。
男医生默然,然后开始接生。
这个过程实在太缓慢,缓慢到林书只听到病房里充斥着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那病床上女人双腿被绑住,一双脚生生地蹬在床沿的木板上,将袜子磨破,连同脚趾都给磨成了光秃秃的肉白骨。
没有麻醉药,硬生生地扛着剪刀划破子宫,取出婴儿有多痛,可想而知。
整张病床上,血迹染红了被单,连同木板床都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