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羡之盯着他，眼廓发红。

他自然是听说了。

他不是人类，本体是一朵纳莲。

还一直被当作食物在被豢养？

怎么可能…简直可笑！

陶羡之别过脸，显然不想与他交流此事。

被李慕珩极为信任培养的人，想要跳出自己的逻辑，的确很难。

林藏望着他，没什么情绪，即便陶羡之极为抗拒，也字字清楚地与他道：“李慕珩当年将长氏灭杀，取了长氏族人的灵骨，分别种进了你们师兄弟几人的体内，你现在灵道天赋如此，又长于剑术，受人追捧，是因为你体内，用着曾经天骄之人引以为傲的骨髓。”

陶羡之绷着脸，神色看起来更加差劲。

“踩在别人血肉之身得到的东西，陶羡之，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没有发觉。”

“你心安吗？”

“你原本应该是脱离人间的生灵，如此沾染鲜血，助纣为虐，心安吗？”

林藏一句又一句质问。

灰暗的天空忽然落下雨滴。

陶羡之眼眸微动，眉宇皱起，眸色很淡的眼睛抬起，望着氤氲变化暗沉沉的天空。

一瞬间仿若穿过岁月的洪流看到什么，他眼中忽然露出几分空灵之色，目光怔然。

“主子，竟然知道这些？”参无忧轻声开口。

林藏事到如今也不准备再隐瞒，只淡淡道：“我多年搜查，就是为了查清这些事情。”

“李慕珩，就是当年灭害长、卿两族的真凶。”

他话落，周遭风起。

参无忧勾唇笑了笑，白袍在空中翻卷，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然的笑色。

“原来如此。”

在此刻，地面传来惊呼声，林藏立马看去。

无数的灵鬼，密密麻麻，从远处而来，气势凶悍至极。

察觉到那些灵鬼灵气之浓郁，他面上轻动。

“开始了。”

灵鬼开道，雾山阵法。

他面色凝重，手中蓄力。

而就在那些灵鬼将要扑涌而来之时，一股强横的剑意忽然在他身后出现，从他脸颊缠绵划过，转而化为无尽森然的杀意，横削而去。

在顷刻之间，在最前方的灵鬼转瞬都变成了尖叫着、惊惧着在空中消去的泡沫。

林藏要凝化出暗梅剑的手一顿。

长秋黎手里握着魔剑，触及到林藏看来的视线，轻轻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