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出去，“殿下。”

穆简恍然回神，从前澄澈天真的深邃眼眸里，蓄了一点泪水，在转头的那一刻，涌出眼眶，划过长长的泪痕，反射着莹莹的月光，然后聚在下巴上，迅速地落了下去。

李德壮心惊。

“殿下……”

穆简走近他。

李德壮第一次直面他身上森然的寒意，在他眼中看到某种破碎感。让李德壮，在此刻充满了，一种想要抚摸的心疼。

“李侍卫，我一直认为的母亲，并不是我的母亲。今天有人告诉我，贵妃娘娘才是我的母亲。”

李德壮瞪大了眼睛。

蚌埠住了。

他的惊讶不是装的。

特别真实！

特别真切！

卧槽！

这种会被灭口的秘密，你就这样跟老子说了！？

穆简低着头，月光打在他的右脸上，将那半张脸照的分明，而另外半张脸，却藏在阴暗里，看起来好像这个人有两副面孔。有一种堪称艺术感的视觉效果。

但是！

李德壮不会被男色迷惑。

“殿下，你就这样跟我说了，没关系吗？”

“我将李侍卫视为至亲，自然没有关系。”

穆简慢慢转身，面朝着天上的月亮。

眼神里的破碎，让他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坏掉。

突然，他笑起来。

笑容好看，又诡异，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你说，那个女人，是有多想要荣华富贵，竟然能够狠下心，将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和别的孩子调包。

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小时候，有一次，我跑出冷宫，在御花园玩耍，被她看见，说我冲撞了她，让宫女赏了我十个耳光。之后冷着脸，看着嬷嬷教训我。”

李德壮心里骂。

狗东西！

穆简转头看着他，目光平静，“就这样的人，今天过来跟我说，她是我生母。她说，要让我登上皇位。”

李德壮倒抽一口气。

你特么！

还真的什么都跟我讲！

李德壮想把穆简的狗嘴给缝上！

穆简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