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常年浸淫在体制中的人,思想也有某种程度的固封。

谢云书的手指在小灵通的背壳上轻轻点着。

该怎么让四姨夫明白,剑走偏锋,也能殊途同归……

“咔哒”的开门声响起,几人都往东南角的那个屋门看去。

裔玲玲穿着一件奶黄色的卫衣,趿拉着小熊拖鞋走出来。

“谢叔叔,钟叔叔!”小姑娘叫完人,跟兔子似地蹦到谢云书身边,在谢云书沙发旁的扶手上坐下。

“肚子饿不饿?吃早饭吗?”谢云书抬头问她。

“一点都不饿,昨晚夜宵吃太多了!”裔玲玲晃着马尾。

谢云书从茶几上拿了袋饼干拆开:“吃点垫垫,离中午吃饭还早着。”

裔玲玲一边吃饼干一边含含糊糊地问:“哥,昨晚回来你算账没?咱们一共赚了多少钱?”

谢云书招招手,裔玲玲把耳朵凑近。

“哇!”裔玲玲叫起来,“这么多啊!那我们不是发财啦!”

钟佳明好奇问:“赚什么钱?你们赚了多少钱?”

谢云书眸光微微一动,刚打瞌睡,枕头就来了。

裔玲玲吃得有点噎,跑开去找牛奶喝,又哒哒哒跑回来,她给谢云书也拿了盒牛奶,塞到他手里。

谢云书拽了下裔玲玲的马尾:“钟叔叔问你话。”

裔玲玲:“问什么?”

钟佳明又问了一遍:“你不是说你们昨晚赚了很多钱?赚了什么钱?”

裔玲玲看看谢云书,谢云书点头,示意她可以说。

小姑娘这才竹筒倒豆子,绘声绘色地把谢云书带着他们卖荧光棒的整个过程全部都说了。

谢祖望听得张大嘴巴,下巴都合不上。

钟佳明手指上夹的香烟烟灰全都落地上了他都没发现:“昨晚我跟你四姨有同事去看演唱会,回家后打电话跟我们抱怨全场都买不到荧光棒,原来是你们做的。”

裔玲玲骄傲地仰着下巴:“都是我哥的主意!”

钟佳明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你们把体育馆那边的海报全都替换了,其实人家主办方根本就没有办这个主题?”

“是啊!”裔玲玲点着脑袋。

“你们还召集了一群人满广场地喊,张学友最喜欢白色,买荧光棒一定要买白色的,给张学友一片白色海洋,让所有人都听到……”

钟佳明喃喃着,若有所思。

他脑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在蠢蠢欲动,但那个想法又很模糊,像被捂了一层薄纱,怎么都抓不住要点。

他禁不住看向谢云书。

少年身体往前倾着,两手抱着牛奶盒,喝牛奶的时候脸颊一缩一缩,眉眼清晰漂亮,可也带着与年龄相称的青葱稚嫩。

这个孩子真的只有十七岁?

钟佳明怀疑谢云书的脑子里长了一个万花筒。

他困惑又不无讨教意味地问:“怎么让你想到这种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