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买的票在中后场,从南门走离座位最近。

他们在南门口下了车,祝君梅和钟佳明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祝君梅看到祝君兰眼睛一亮:“哎姐,你这身衣服是新款吗?我以前没看到过。”

“是新出的,”祝君兰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轻薄小西装搭同色长裤,西装的衣领和袖子上点缀着淡粉色的樱花图案,干练又不失轻俏,她问祝君梅,“你喜欢?过两天给你送一件去。”

“别给我送,我自己过来挑,”祝君梅挽着祝君兰的手臂,“下周我有几个同事也想到你公司去看看,有个叫孙倩的你还记得吧?我上次跟你提过来着,她在明达广场那里有个女装店,之前嫌云家的价位高,现在她也承认咱们衣服好看了!我估摸着她是想找你拿货。”

祝君兰:“那你带她来看看好了。”

习文习武不一会也到了,离开场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检票了。

谢云书和他的家人们站成一列,彼此说笑谈论,队伍缓慢地缩短。

轮到他出示门票,检票员从他手里接过,仔细查看时间和座次,用手里的票夹夹去门票的一个角,又递还给他。

走入体育馆的那一刻,谢云书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他好似看到了久远时空的另一头,那个独自站在申城文化宫门前的落寞青年也转过了身,他们相视而笑,青年朝他踏步走来。

他们的身影重合,共同消失在从检票口连接到会场通道的暗影里。

……

同一时间,东门的检票口,江行止站在台阶上,时而望向下面蜂拥的人流,时而低头看表。

少年站在光影的分界处,白衣黑裤,身姿颀长,漆黑的头发眉眼在月色的笼罩下,宛如水墨画一般俊秀,吸引许多人的眼光。

虽然谢云书给他发的短信是“六点去体育馆”,但江行止六点不到就在东门口守着了。

按照时间推算,谢云书怎么都该到了,他俩的票是最前排的VIP座,只要谢云书不是路痴,肯定是从东门进来。

一辆又一辆的汽车停靠在台阶下,江行止每一次都期待地望过去,然后又转为失望。

他耐着性子不去打电话催,毕竟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就是要耐心地等待迟到的男朋友。

哪怕谢云书迟到一个小时,也是应该的。

……谢云书真的迟到快一个小时了。

眼看着还有十分钟就开场,江行止终于要给谢云书打电话,可他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的小灵通和手机,还有钱包,全都被偷了!

全身上下唯一的家当只有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演唱会门票。

整个门前的空地上就剩他孤零零一人,江行止茫然四顾。

检票的阿姨注意他很久了,走过来问:“小伙子,你朋友还没来啊?”

江行止汗湿的手心轻擦了下褲缝,抿着唇说:“我朋友可能是堵车了。”

阿姨提醒:“那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啊。”

江行止小扇子似的睫毛慢慢眨动,语气拖长了一点,委屈道:“我手机丢了。”

他人长得好看,可怜巴巴的样子引得阿姨同情又怜爱,阿姨拿出自己手机:“你记得他号码吗?用我的给他打一个吧?”

“谢谢阿姨!”江行止感激地接过手机,拨打谢云书的号码,里面却是一阵盲音。

阿姨一看号码:“这是小灵通吧?小灵通信号不好,指不定人在哪……嗳?你俩的门票都在你这里吗?”

江行止愣愣摇头:“不,我一张,他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