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想想。”江行止说话一贯语句很短,尾音下压,听在别人耳里总有一种冷酷的、命令的意味。

谢云书不喜欢江行止的口吻,但又习惯了对他逢问必答:“上课吃饭晚自习,这会回家!”

江行止翻了一页书:“再想想。”

谢云书知道江行止在问什么了:“靠。”

“不许说脏话。”

“靠!”

司机在车内镜里看他俩,以为哥俩闹别扭吵架,张嘴想劝。

江行止伸手按下一个掣键,汽车前后座的挡板就升起来挡住了司机,他接着问:“你喜欢顾潇潇?”

谢云书戒备:“关你什么事?”

江行止:“回答。”

谢云书翻了个白眼:“喜欢啊。”

江行止:“怎么个喜欢?”

谢云书莫名:“喜欢还能有怎么个?”

江行止语气稍顿,继而轻声问:“你想跟她结婚吗?”

谢云书头皮都炸了一下:“你有毛病啊?”

他才高二,怎么可能会想结婚的事?

江行止挺心平气和的:“不想结婚,你就让别人做你女朋友,你考虑清楚了么?你现在能负担起一个女孩的一辈子么?”

谢云书抓狂了:“谁会这个时候就想一辈子的事啊?”

江行止转脸看他,这是今晚谢云书上车后江行止看他的第一眼,眼神和表情依然平淡得没什么特别,但声音里透出浓厚的情绪:“谈恋爱,就得是一辈子的事。”

谢云书的眼神一下子散了,他脸贴向旁边的车窗,背对着江行止,咕哝:“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谈恋爱的……”

没人说话了。

车里静得要命,谢云书心里乱得要命。

刚刚过去的高二寒假,最冷的那几天,谢云书跟着他爸妈,江行止跟着他外公和老妈,两家人在海南度假。

房间订得晚了,只剩一套酒店别墅,谢云书和江行止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虽然初中以后他们就不怎么在一张床|上睡了,但谢云书也没多不自在,他白天在海边玩得高兴,晚上倒头就着。

半夜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脸上热热痒痒的。

谢云书睁开眼,就看到江行止的脸离他极近,昏暗的灯光下,江行止的眼睛亮得不成样子,嘴唇几乎挨到了他的,呼吸有些急,谢云书下意识动了下身体,腿上却蹭过一个又哽又热的物体。

对视的霎那江行止蓦然转过头,然后掀被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谢云书捶着床大笑,同为男生,他当然知道腿上碰到的那个玩意是啥,江行止急匆匆进到卫生间里的那个背影,是他在这人身上从未见过的狼狈,谢云书能不乐么。

江行止出来了,谢云书对着他吹口哨,混不正经的:“江小花,我们江小花长大了哟!”

江行止在卫生间里洗了澡,头发和脸颊都带着湿气,坐在床边看谢云书笑,看他笑得差不多了,语出惊人:“刚我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