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又往他嘴边送了送:“吃个,这草莓甜得很!”他把所有水果都尝过了,就草莓最甜。
江行止叼住草莓,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谢云书的脚丫子,嘴巴没什么意识地嚼了嚼草莓,然后咽了下去。
谢云书晃了晃脚,嘴角冒坏笑:“好吃吗?”
“嗯,不错。”
“再来个?”
“好。”
谢云书抬起腿,作势要把脚往江行止脸上蹭。
江行止这才知道谢云书在使坏,抓牢他的脚踝,用力握了握:“别乱动,再剪到你肉!”
第一次给谢云书剪指甲的时候江行止就剪到他的肉,一钳子下去疼得谢云书嗷呜叫,心疼得江行止也直哆嗦。
本来江行止都不敢再给他剪了,倒是谢云书没什么心理阴影,把自己的脚丫子不当肉似的接着给江行止练手。
一个人在某些方面天赋过高,其他技能点可能就会相应不足,江行止在一些琐事上的动手能力很是欠缺,比如他看了无数次谢云书做饭,轮到自己时就一塌糊涂,比如一些家务小活,他都做不利索,他自己做不利索也就算了,还对生活环境相当吹毛求疵。
江行止有洁癖,有物品摆放强迫症,还有其它许多古古怪怪的小脾气小毛病,他甚有自知之明地对谢云书说:“这世上,只有你能跟我过。”那个意思是只有谢云书才容得下他的那些缺点。
可在谢云书眼里,那算什么缺点呢?江行止的那些小毛病,若换了个人在他身边,甚至都不会被凸显出来,因为江行止不会给别人做饭,不用动手做家务,他才不喜欢做这些,他只是愿意为谢云书做。
江行止身上有很多矛盾的特质,他在外人面前冷漠强硬,只对谢云书温柔乖顺,他也毫无顾忌毫不吝惜地向所有人展示他对他独一无二的偏爱,从前谢云书不敢妄想,如今两人尘埃落定,每日怀抱着这样滚|烫烫沉甸甸的一份感情,谢云书只觉得他能这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得平淡静好下去,永不烦腻,永远沉沦。
谢云书微低头,看到明亮的灯光从头顶上落下来,洒在江行止纤长细密的睫毛上,根根疏朗分明,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眼睛。
江行止忽然抬头,竟是躲也没躲的,任谢云书捏住了他的睫毛。
谢云书十分意外,继而呼吸猛然一窒,像是自己的心脏也被人捏住了似的,短暂得透不过气来。
人是有条件反射的,像眼睛这样脆弱灵敏的部位在感受到外来压力时会本能地启动自我保护,继而闪躲、回避这样的压力,江行止却一点都没有这些反应,足见他的潜意识里对谢云书有多信任。
谢云书用指尖轻拨他的眼睫,尾音因为难以遏制的动容而有些发颤,叹息道:“你睫毛真长。”
江行止笑着眨了眨眼睛,柔软的睫毛被灯光缥过,透着近乎透明的淡金色,像薄薄的蝴蝶的翅膀,每一下震动的频率都扣在谢云书的心跳上。
电视机里在放一部老剧,《乞丐皇帝传奇》,谢云书有搭没搭地看,边跟江行止说他以前看过这个剧,大部分内容都记不清了,但一直记得里面的佩瑶妹妹特别漂亮,白衣圣女的扮相惊为天人。
放片头曲的时候里面出现了白衣圣女的镜头,谢云书非让江行止看,江行止抬头看了眼:“还成吧。”
“这叫还成?小哥,这是仙女级别的美人好吧!”
江行止给谢云书剪完了第一只脚的指甲,在他脚心挠了挠:“跟你一比,她也就勉强算个人样儿……来,那只脚过来。”
“嘁!你拿我跟一美女比,有这么比的么?”谢云书状似嗔怪地轻轻在江行止肩上踢了下,眼尾却高高挑着,分明很是受用。
江行止握住他的脚,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管他男的女的,谁都没得跟你比。”
谢云书捏了捏江行止下颌:“嘴巴这么甜,这是吃什么了?”
“刚吃了你给的草莓啊。”
江行止给谢云书剪完指甲,把自己的脚跟谢云书的并到一块去打量:“好像你给我剪得更好,更整齐。”
那是,你剪的也就比狗啃的好点,谢云书心里腹诽,嘴上却甜蜜得也似抹了蜂蜜:“那是因为你脚长得好,怎么剪都漂亮!”
这夸得那叫一个肉麻,江行止都不好意思了,抿着嘴唇跑去洗手,回来后挨着谢云书坐,双手沿着他的两肋向下环住他的腰。
谢云书就势往江行止胸口一靠,后脑枕在他的肩膀上,往他嘴里喂水果,察觉到江行止微凉的鼻尖贴着他的脸颊“咻咻咻咻”地嗅来嗅去:“你闻什么呢?”